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站在大殿不起眼角落的太監,一個個的都從暗影裡閃了出來,手裡都亮了兵刃。
桐桐抬手奪了一太監手裡的匕首,直接扭斷了對方的脖子,抬手將手裡的匕首甩給尹禛,“接著。”
林熊朝外喊:“來人呀——護駕——”這些太監不是衝著陛下去的,而是奔著桐兒。那刀刀都是要命的!大殿裡人多,用的是斷刃,近身纏鬥更凶險。
說著,抬手就要勒住最近一太監的脖子,可還沒等他動手,他就看見有數十親衛衝了進來。然後這些親衛繞過了太監,奔著的還是桐兒。
一瞬間,他的臉白完了。
今晚這分明就是鴻門宴,殺的就是鎮北侯和桐兒。
他往出衝,結果就聽見桐兒大喊了一聲,“都趴下。”
都趴下了,他沒動。他親眼看見桐兒奪了一親衛的刀,一刀下去,血柱橫飛。她那刀舞的,隻看見人影和血,然後一個個人倒下了,數十的親衛,十數個太監,凡是站著的,除了自己和桐兒以外,都倒下了。
此時,他回頭看去,才明白鎮北侯為何直接上了禦階,因為他第一時間拿住了帝王。名為護駕,其實他就是在拿人質。
這說明什麼?說明鎮北侯和桐兒知道,今晚上凶險。
果然,凶險的很。
桐兒的臉上、手上、身上,都是血跡,像是從血池裡趟過去的一樣。滿大殿裡,活著的,死了的,都沒能起身。
有位老大人看著身邊的死人,看著死人被割斷了脖子,那血流出來,濕了他的衣袍,血流過來,沾在了他的手上。然後老大人舉起手,對著手上的血‘啊啊啊’了好幾聲,然後眼睛一閉,暈厥過去了。
桐桐這才道:“活著的,能起來的,就都起來吧。”
說著,看向天和帝,拱手道:“陛下,雖不知何人作亂,作亂目的是什麼,但好歹你已是平亂了。您安心吧,您看著我和尹禛長大,您有難,我們絕不會置之不理的。”
她拱手站著,手裡拎著的刀就這麼垂在前麵。刀上的血一滴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掉。
天和帝牙齒打顫,今兒是生是死,當真在這兩人的一念之間。
他抬頭看尹禛,這小子微微一笑,“桐兒說的對,您看著我們長大,君王有難,豈能置之不理。”
他將匕首一收,朝後一退:“隻是臣離開京城久了,今兒才回來,怎麼幾句話的工夫就出了這樣的亂子。今兒您要是真有個萬一,那彆人隻會以為是臣之過。之前,平王還信誓旦旦的,言稱臣與太子密謀要篡位,結果當真就出事了。陛下,臣與太子之間,有兄弟之情,有君臣之義,彆無其他。今晚這變故,請年徹查。究竟是太子背著臣做的,還是彆有用心的人要謀害太子與臣,臣盼著有個說法。”
滿大殿的血腥味兒,大殿外麵還有趕來的親衛。但顯然,他們並沒有被天和帝安排秘密差事,所以,他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裡麵沒叫,他們不敢闖。
此刻站在外麵,隻能看見驚慌失措的朝臣,滿地的死屍和鮮血,以及站在大殿裡,手裡還拿著染血兵刃的侯夫人。
再聽侯爺細說,竟是說,今晚要麼是太子想篡位,要麼是其他殿下要謀害太子。
這是皇室醜聞呀!沒人叫,更不敢進了。
太子當真是被這場景嚇出了一身冷汗,尹禛不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殺了父皇的,他發誓說不背棄,就不會做出叫人指摘的事。那麼,父皇會認,說這一出是他擺的鴻門宴嗎?也不會!
這兩人是心知肚明,卻都不肯挑破。
尹禛逼著父皇扔出個替罪羊來,而父皇為了他的命,也隻能扔出親兒子做替罪羊。
誰呢?自己這個太子嗎?
太子心裡搖頭,不行!路到走到這裡了,誰退縮誰死。
他站出來,怒視平王:“大哥,您可當真是孤的好大哥。孤自問,做太子以來,從未曾虧待於你,你為何這般害孤。今兒若不是鎮北侯夫婦,父皇和孤可還有命在。”
平王:“……”他連忙擺手,看向上麵的父皇:“沒有!兒子沒有。”
尹禛嘴角一勾,笑了。
桐桐站直了,衝著天和帝挑了挑眉。
全程圍觀的大臣:“……”哪裡彆扭,可就是說不出來哪裡彆扭。
隻陳念恩心裡笑的快意:算計旁人不成,反被算計。而今是,父子反目、兄弟成仇,非死一個不可。
天和帝、太子、平王,他們都知道彼此冤枉,可又不得不冤枉對方。
爽快嗎?
爽快!
陳念恩閉上眼睛,似乎想起還年幼的他被抱在乳母的懷裡,站在娘親的身後,他親眼看見爹爹身中十數箭……
那一天,他的鼻尖縈繞的也是這個味道——獨屬於血的味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