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帝王瘋了,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帝王的不快。
尹繼恒坐在馬車上笑的特彆燦爛:這動靜,特彆像是送葬!其實呢,今兒就是送葬。幾人活著去,幾人活著回呢?
他的手裡攥著小木牛,掀開車簾子朝外看,天露晨曦的時候,瞧見薄霧處的一處莊子。他問刀疤:“那是林家的莊子?”
是。
“林家的陵地就在莊子後麵的山上。”
是!
尹繼恒看著那座山,“虎臣該是看的見的吧?”
刀疤沒有言語,默默的陪著。
“看得見的!”尹繼恒對著山說話,“虎臣呀,睜眼看著……睜眼看著你閨女是怎麼給你報仇的。”
再往前不遠,就是太廟。
太廟離皇陵不算遠,皇陵的側麵是陪葬陵寢。駙馬就被安葬在這裡。
尹繼恒看著那一片陵地,“寬德,你知道我來了吧?嗯!我來了。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你兒子都是大小夥子了,你家那姑娘現在瞧著還好……隻是苦了長公主,這些年她過的挺難的。”
長公主掀開簾子看著那個方向,跟女兒說,“等將來我百年之後,你跟你哥給我求個恩典,把你父親從陪葬陵裡遷出來,葬回陳家祖墳。我不進皇家陵寢,將我跟你父親合葬一處……我們回陳家。”
陳念親攥著母親的手,“娘,您好好的,說這個乾什麼?我哥還沒娶嫂子,您乾嘛呀,最近怎麼老說這些話。”
“沒什麼……想你爹了。”長公主拍了拍女兒的手,“想你爹了。”說著,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臉,“臉上長肉了,也長開了,越發像你姑姑了。這麼瞧著,竟是桐兒有三分相似。”
陳念親歎氣:“您是擔心我哥嗎?”
長公主搖了搖頭,沒再言語。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他嘴上不說的,心裡可全都有數呢。今兒這一出,念恩到底充當什麼角色,可不好說。
太廟到了,男人們下了馬,女人們下了馬車。
尹禛回頭看桐桐,桐桐抬眼四下裡看,然後視線落在馬車上。此時馬車上有三個亮點,都是接連閃了三下,而後消失了。
這是早就約定好的信號,以銅鏡反光連閃為號。
而今三連閃,這是說已經就位了。
獾子將馬車頂上的帳子放下,這輛馬車的外觀是改造過的,訂著的銅釘角度和樣式都有些特彆,也是能反光的。這也就是為何其他人在山上卻能準確的找到自家馬車方位的原因。
之前天還沒亮,彆人看不見這細節。可而今天亮了,還是用油紙帳子遮擋一下為好。反正,風大,車窗進沙,這麼遮擋著不奇怪。
桐桐沒管獾子,隻朝尹禛點點頭:放心!一切就緒了。
一切就緒,那就走吧。
太廟裡,宮宇殿堂修建的極好,這是天和帝登基之後為了彰顯孝道叫人修繕過的。這些年又不停的在休憩,其氣派當然是極大的。
男女分兩邊,沿著長長的階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行。
太廟內,早有道士和太監宮人,三步一個,兩步一個的站立著。
桐桐從這些人身上收回視線,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心無旁騖,隻緊跟著太子的背影。
太廟的正殿依舊分內外,內殿隻有聖人和太子有權進入。可今兒,聖人好似乏了,隻說道:“太子主祭,容朕歇歇。”
那麼長的台階,一步一步的上來,好些老大人都氣喘籲籲的。
太子拱手,“是!父皇。”
起身後,太子看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輕輕一笑,點頭表示:臣弟籌備的,皇兄隻管去。
太子轉身要走了,皇後突的喊了一聲,“皇兒——”
太子站住腳,回頭看,“母後還有吩咐?”
“不若叫……”說著就看向尹禛,她想說不若叫尹禛陪你進去!可想了想,那地方真不是誰都能去的,她隻能摁下不安的想法,叮囑道,“不若叫幾位重臣在檻外陪祭?”
好!
太子看向大臣的方向,“六部尚書上前來,陪孤祭祀吧。”說完,頓了一下,還是道:“雍王也隨著一起,在檻外陪祭。”
是!
然後太子一腳踏了進去,他摔下跪下了。
六部的老大人動作緩慢,膝蓋還沒落地了,那邊尹禛先跪下了,膝蓋才一落地,桐桐就聽到裡麵嘩啦啦響成一片。
她:“……”
尹禛先是愕然,還沒多想呢,就看見太子怔愣的工夫,幾個膀大腰圓的太監蹭的一下拔出了利刃,朝太子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