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翼走過去,看著父兄,“說吧!到了現在了,說吧。”
說了就死定了,這事不能說的。
桐桐才要上前,尹禛一把拉住了。他示意桐桐去看,桐桐轉臉去瞧,就見陳念恩看了陳念親一眼,然後陳念親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她看向桐桐,“當年姑父寧死也不肯交出的證據,在公主府。這些年,一直小心的藏著呢。”
桐桐愕然,長公主眼睛一閉,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陳念親將衣領解開,取出一個荷包來,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絹帕來,“父親將它塞到我隨身的荷包裡,我當年被抱緊宮,差點死了。許是因著我在宮裡,沒人查,叫這一份東西保留到了現在。”
說著,就雙手奉上,“如今,物歸原主。這是姑姑和姑父用命保下的東西。”
桐桐一步一步過去,雙手接過來然後展開,是林虎臣的字跡。但是,得熟悉他的人再來確認。
她看向尹繼恒,“叔父!您看看。”
尹繼恒推著輪椅過來,一把接過去,然後眼睛狠狠一閉,“是!是你父親的字跡。”
桐桐重新接過來,將內容看了一遍,遞給尹禛,“這封信不是直接的證據,但我知道證據在哪了。”說著就看向林楠,“兄長,你去咱們家的家廟。”
咱們家?家廟裡早被人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桐桐歎氣,“你去,找幼年給我哺乳過的奶娘,她姓蘇!”
林楠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尹禛看著信,信上隻有指控的罪名,沒有證據。但信的末尾,卻有一句閒話,那就是不放心他的女兒,好似猶豫要不要去查,說他的女兒還在繈褓之中,交由蘇嬤嬤照顧。真要是他出了事,也不知道下人能不能照顧好孩子雲雲。
這是一封寫個駙馬的信。信裡暗藏了藏匿證據的線索。
他看桐桐:家廟裡真有一個蘇的嬤嬤。
桐桐點頭,送去家廟之後,有個嬤嬤對她格外的關照,好似姓蘇。後來聽說是給自己做過乳母,被白氏給打發了。那時候隻以為白氏是親生母親,不喜孩子跟乳娘親近。可後來再想,隻覺得白氏是想打發走自己親近的人,好磋磨自己。
等看了信再去想,怕是這個一直悄悄的,始終沒存在感的嬤嬤真是身上藏著事了。要不然,六子娘都能到自己身邊,為何她一個伺候過林虎臣又撫養過自己的嬤嬤從來不湊過來呢?
林楠回來的很快,將蘇嬤嬤一起帶過來了。
蘇嬤嬤看到桐桐,紅著眼圈笑了一下,“再是沒想到,等來的是姑娘派來的人。”她說著,就將衣服扯開,夾襖的裡層,她抽出一張再一張,“老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識字。隻是夫人又交代,這事關十數萬冤魂,要藏好……”
她抽出來的全是拓印件,都是用白絲絹在原件上拓印來的,是尹繼郭跟北狄、跟烏斯藏來往和交易的信件。
尹繼恒一張一張的拿到手裡,然後慟哭出聲,“……虎臣……虎臣呐……”這得背後費了多少心力才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弄到手,拓印下來。
天和帝掃了一眼,“果然是林虎臣!果然是林虎臣。就說了,那些原件怎麼會留下那樣的痕跡。他是什麼時候混進我的書房,進了密室,一件一件的拓印下來的?”
這些拓印件在老臣手裡流轉,一時之間,誰不迷茫?
尹禛朝外喊了一聲:“來人!太子無錯,君不明,當反!父不慈,可不敬。將這些拓件一件一件的貼出去……”然後看李家人,“你們是說還是不說。”
說!說!說!怎敢不說?
桐桐冷哼一聲,“說於我們聽又能如何?在場的都已經知道了。這樣,叫人押著你們,去外麵,去跟百姓去說!去告訴百姓,咱們這位陛下,是怎麼不仁不義,不孝不慈的!”
話才落下,天和帝就冷哼一聲:“爾敢?”
“為何不敢?”桐桐看他,“你以為就這點人手,能奈我何?”
天和帝輕笑一聲,“還是年輕呀,不知道人力有時儘的道理。”說著,就看向這些陳設的祭壇,“知道裡麵放的什麼嗎?”
桐桐跟著笑了一聲:“木炭、硫磺,還有什麼來著?”她嘟嘴,“您要放煙花嗎?”
哈哈哈!煙火!
天和帝目露瘋狂之色,“這左近都沒埋滿了,一旦點燃,‘砰’的一聲,哈哈哈哈……你知這麼著,有幾人可活?”
尹禛遞了火折子給桐桐,桐桐走到祭壇的跟前,將埋著的引線抽出來,抬手便點燃了。然後火線一點一點的往裡燒。
天和帝愕然:“快!不能燒……”
燒了!然後‘呲呲呲’的火星子直往上竄。
桐桐一個個的將這些祭壇裡的陰線都點燃了,在山上能看見這一片的亮光。
此亮光為信號,該收網了,下山吧!
在這亮光裡,桐桐又走了回來,看著天和帝,“年輕不意味著見識淺!您不知道嗎?這東西配比一邊,它就是煙火。不巧,五皇子做的不隱蔽,被我發現了。我給加了點東西,請您看煙花呀!”
五皇子麵色一變,他蹭的一下起身,衝著長公主而去。脅迫長公主,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桐桐抬腳將蒲團踢過去,擋了一下,三兩步上前拽住了五皇子的胳膊,陳念恩手裡的刀蹭的一下出鞘,衝著五皇子的手臂砍了過去,一聲慘叫,左胳膊從手肘處被陳念恩給砍了下來,血柱子噴了天和帝一臉。
陳念恩收了刀,看向天和帝,咧嘴一笑,“舅舅,我父親死的時候,也是滿身的血!對您,甥兒下不了手。不過,甥兒覺得表妹的主意不錯,押著李家人去外麵走一走轉一轉說一說。甥兒跟您一起,跟在後麵,聽他們有沒有說錯,好不好?”
外麵烏泱泱的人群,人聲正鼎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