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分開多少日子,可卻恍然隔世一般。
飛駒子咧嘴一笑,走過去要往下跪,“兄長——”
尹禛一把扶住了,“站好!叫我看看。”說著上下就打量,“瘦了。”
“就這幾日急著趕路,這才瘦了一點的。”
尹禛拉他轉了個方向,看向這些臣子,“這是我的胞弟,尹祥。小名飛駒子,在草原有個響亮的名號阿蘇勒。”
兵部尚書麵色一變,“阿蘇勒?”竟是新君的胞弟?那他豈不是東宮次子,太子妃當年生的孩子……活著?
這些老臣對當年的事心知肚明,此時看著傳說中有過的一個孩子活生生的站在眼前,這才知道這些年東宮的舊人都做了多少。
眾人起身朝這少年見禮,飛駒子還禮之後尹禛叫他先去歇著,“來日方長,先去梳洗用飯。”
飛駒子低聲道:“小妹跟幾位文官一起,走的沒我們快,他們最遲後天該是能到。”
好!
飛駒子回來了,京城火速換防。
皇宮的戍衛該不該換呢?該!
但這一部分人屬於陳念恩管轄,突然換防豈不是不信任人家。感情上,這麼做不對;但理智上,陳念恩可信,可戍守皇城的親衛乃是世襲,家中都不是無名無姓的,他們不是那種隻求溫飽的糙漢子,什麼都不懂。人隻要懂的多,訴求就多。但訴求得不到滿足,就會有不滿。不滿了就會生事。
這又是得嚴格杜絕的事。
怎麼辦呢?
桐桐專門叫人接了長公主和陳念親來,這是至親的長輩呀,東宮還有一個孩子,怎麼能不見姑母呢?這不,也就把陳念恩叫來了。
沒彆人,就自家人吃頓飯。
長公主上下打量飛駒子,捧著飛駒子的臉,又看飛駒子脖子上的傷:“受苦了!都受苦了。”
飛駒子哪裡見過這樣的女性長輩?耳朵根子都紅了。
靦腆的叫陳家兄妹:“表哥,表姐。”
陳念恩就笑,“你一來,我身上的擔子都輕了。”
飛駒子憨憨的笑,但這兩年跟在他哥身邊也不是白學的,他連忙擺手,“我對京城又不熟悉,可不敢一個人守京城。嫂嫂才還說呢,多虧了表哥和林家兄長,若不然不能這麼平穩。我還想著今晚多敬表哥幾杯,讓你帶我認認人。”
表情羞澀又惶恐,話語質樸又真誠,句句說的都是實際的情況。
陳念恩:“……”這麼實誠的嗎?
尹禛親自跟陳念恩斟酒,“按說是該這麼著,但跟表哥你,我也不說假話。有件要緊的事,隻能你跟親衛營的人去辦。”
比戍城京城還要緊?
尹禛點頭,“咱沒有外人,我跟表哥說點不敢露消息的話。”
陳念恩麵色一整,靜靜的聽著。
“都城還是得遷。”尹禛低聲道,“原因嘛,一則,朝中的遺老遺少太多了;二則,不動一動,土地都分無可分了。這倆問題不解決,江山是坐不穩的。可要是慢慢解決,得多少年呢?二十年?三十年?可我能等三十年,天下人能等三十年?戍邊的將士等著永業田能再等三十年?等不得了,那就得動。”
就是跟大周做實際意義上的切割,是這個意思吧?怪不得不提登基的事呢。
“我跟桐桐商量了,準備將都城遷到這裡。”尹禛起身,指著指輿圖,“燕京。”
“三麵環山,易守難攻。”陳念恩走過去,想了想又道,“都城北遷,意在戍守。草原乃是勁敵……”
桐桐笑了一下,插話道,“表哥,如今北麵是北狄,你覺得都城的位置偏北了。可你若是將北狄劃入疆域之內,燕京的位置可就不偏了。”
陳念恩愣了一下,再去看地圖,近前再看,忽視掉上麵屬於兩國的界限,“……是不偏了。”他才要問,為什麼不朝西再挪一點呢,想了想不對,這還得考量其他的問題,比如運輸等等,朝西翻山越嶺,水路不通,確實不怎麼方便。
陳念親就說,“燕京還有行宮。”
“對!燕京的行宮是保存最好的,占地麵積大,多為園林。”桐桐就說,“先帝時,為了避暑,每年四月出發去燕京九月才返回。要在燕京呆小半年。所以,燕京的行宮有理政衙署。遷都燕京是花費最小的。”
尹禛就拍著陳念恩的肩膀,“此去,你將親衛營帶上。其一,巡燕京的城防,看看可還完整,可要修葺;其二,看看行宮有多少處破損,要是修整需得多少銀子多少時間;其三,查看燕京周邊的地勢、地形。多山之處必多匪,督促當地官府剿匪。這般之下,遷都之意親衛營中總有人能嗅出味道。他們知道了,他們的家中自是知道了”
知道了,就會有人體察聖意,然後跑來主動獻殷勤,主動提此事。省的君上提出來,有人反對說勞民傷財。
桐桐就笑道:“還有就是,親衛營的兄弟這次有功在身,這事他們提前知道了,就可以提前置產。以後燕京周邊的產業難置辦。”
算是酬功了!
所以,不是不信任你們,你們的好我們都記著呢!要緊的差事還一樣用你們,千萬彆多心呀。
高高興興的,將京城中的戍衛全換成了自己人,一點嫌隙也沒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