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問說,“這就是你那雙胞胎妹妹?”
嗯!
“長的一樣,可就是一眼能分出來。人家就看著文文氣氣的,跟你這野丫頭不一樣。”
要你管?
“給你送什麼了?”
“糧票,油票。”
“喲!那正經不錯呀。”
“嗯!去廣播電台配音,人家給的補助,都偷著送來了。”
“到底是親的,掛心著呢!”
“那是!”
桐桐在路上看林心給的東西,拿出來一瞧,是嶄新嶄新的線手套。這麼一捆子,二十雙。這都屬於單位發的,省著用是能攢著不少的。在鄉下,這個東西很難買到的。可偏偏農村冬天乾活,還就離不了這個東西。
一到公社,桐桐先抽了兩雙給江英,他開車用得上,“哥,接著。”
江英抬手一接,抬手搖了搖,順手放車裡了。
出來碰上打雜的小李,桐桐又扔了一雙,“接著。”
小李抬手一接,問說:“事辦完了?”
辦完了。
就這個東西,桐桐叫四爺拿了十雙回去給金家。
四爺也確實得回去了,這隻媒人去肯定不合適,父母肯定得跟去的。出門得提前準備,衣裳得穿體麵的,每次得穿一雙新布鞋吧。
手套給了老二和老三一人三雙,叫他們藏起來用。給老大留了三雙,叫兩人幫著捎帶,隻給金中州留著一雙能用的。給多了也沒用,到手之後用不了半小時就得被人哄去。
一說去省城,金中州就很高興,“就咱當地這‘一口悶’帶上兩斤,好好的跟親家喝一回。”
‘一口悶’是散酒!屬於價格最低廉的一種酒。
韓翠娥在後麵一個接著一個白眼的翻,但到底什麼都沒說。人家連親兒子的媳婦都不操心,自己的兒子能指著他出多大的力麼?
她看著兒子一身整齊乾淨的軍裝,再看看裡麵套著的新絨衣,就是腳上的鞋也刷的乾乾淨淨的。這體體麵麵從裡換到外,一是人家姑娘能乾,會給兒子收拾;二是倆娃有本事,能掙來。
那這婚事,老四也沒指著家裡。
她就說金中州,“老大的婚事你都沒管,老四的你也彆管。帶什麼不帶什麼,老四說了算。你彆操心,到了日子跟著去就行了。”
結果老二和老三得空就跟人下河灘,河灘裡的花生收了。花生地裡田鼠洞最多,田鼠洞裡有田鼠藏起來你的過冬糧,一個窩裡能掏出半袋子花生。
彆管怎麼弄的吧,老二和老三給收拾了一袋子這樣來的花生。
老大家兩口子送了五斤皮棉來,魏紅霞不好意思,“這是我從棉花杆上的癟棉桃上撿來的,顏色發黃,不是太好,能湊活的用。”
已經很好了!桐桐都很意外,沒想到兩口子親自給送到這邊了。
再加上鐵柱幾個跟四爺關係好的,撈回來的魚,這次是活的,放在桶裡用水養著。這就真的很好了。
這次四爺請了生產隊的支書和隊長,還有公社的高主任和馮遠做媒人,公社的領導坐的是小吉普,其他人坐生產隊的拖拉機,這些東西都能拉上。
桐桐和四爺隻準備了半拖拉機的蘿卜和白菜。這個東西家家院裡都能種一些,花錢就能買到。這東西產量又高,大家吃菜就兩樣,要麼白菜燉蘿卜,要麼蘿卜燉白菜。彆說去買了,就是關係好的人家,一家給幾個,也都湊半車了。
林溫言看著車兜子裡的東西,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還真是的!在農村,隻要花不多的錢,這些乾菜水菜,哪怕是紅薯藤紅薯麵之類的,總是能買到的。而自家兩口子結婚六七年了,給娘家拿的加起來也沒這麼多。
但這些花的錢多嗎?真不多。
真要是有心,咋能想不到呢?彆說半兜子的蘿卜白菜了,就是白菜梆子,蘿卜纓子,林家都是稀罕的。
於是,在車上,林溫言把朵朵抱在懷裡就不太愛搭理古莊。
古莊:“……”事不是這麼對比的。就林家那日子,大舅子那脾氣,說實話,交往隻是因為親戚,他是一點互惠互利的價值都沒有的。
像是這麼給東西,那是桐桐是人家的親閨女,存著照顧那邊的心思,給的都是最實在的,過日子得用的。要不然,誰操這個心乾啥?
桐桐心說,對於老實人來說,真不用花裡胡哨的。這種惠而不費的東西,那才是真的送到心坎上了。
果然,林家兩口子就在門口站著呢。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
林溫平看了車上的架勢,第一句話竟然是紅著臉說:“……能賣了!肯定能賣了。過會子我去叫人……”
林溫言氣的:“賣啥賣?哥你說啥呢?這是親家給你們帶的……”你這麼一說,把人都丟完了。
林溫平的臉紅了個透,嘴角不停的翕動,卻手足無措起來。
老太太從裡麵出來,一看東西就笑的更朵花似得,“親家呀,太客氣了!現在都講究新事新辦,這咋好意思?快裡麵請!裡麵請。”說著,就白了林溫言兩口子一眼,滿臉都是:丟人現眼的,能指望你們乾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