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8. 歲月流年(25)一更 歲月流年(25……(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7821 字 8個月前

歲月流年(25)

“青陽公社的廣大社員同誌們, 早上好。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農曆十一月十七,星期五, 冬至日……陰轉小雪, 今晚到明天白天,小雪轉中雪。最低氣溫零下九, 最高氣溫,零下一度。天氣寒冷,請注意保暖。使用煤炭取暖的社員們注意保持通風, 小心煤氣中毒……”

公社的廣播必須得在早上八點起開始播放,先是歌曲東方|紅。之後就是看你安排吧!

但其實這個時間就不可能看準。公社肯定是有個鐘表的, 但這個表每天都得聽廣播校準時間, 它就沒準的時候。有幾個領導戴著手表呢, 可他們那手表上的時間也沒一個準的。

問這個,他說七點五十二。

問那個,他說七點五十五。

每個人都表示,我這手表是前幾天剛校過的,絕對準。

桐桐就不執著於準不準了, 愛準不準,大致沒差就行了。

她這幾句開場白, 每天要播報三次。不記日子的人,聽聽就知道了。順帶的天氣預報也播了。這些完了之後,雷打不動, 一定得念一段最高指示。

之後最新的報紙就送來了,她就開始了讀報時間。讀一篇,放個音樂叫我緩緩。之後再讀一篇,再叫我緩緩。顛來倒去就那麼幾首歌, 循環的播唄。

說實話,這樣的天坐在這個隻有這些老機器的屋子中間,其實也不咋舒服。這個工作是沒有人來指導的,上午一份報,中午一份報,下午讀也行,不讀也行。沒有人規定一定得怎麼樣。下午桐桐一般會播報一些好人好事,哪個大隊對孤寡照顧的好了,哪個大隊的誰誰誰是積極分子之類的,這麼混一混,時間就過去了。

不過,這麼冷吼吼的坐在那裡,抱著的大大的洋瓷缸子暖手,可凍腳了還不敢跺腳。這裡麵放著設備呢,真不能弄個爐子還是什麼的進來。

四爺就門口過,在窗戶上掃了一眼,他抬手朝機器上指了指:真笨!腳蹬住那老機器怕什麼。這玩意一通電,溫度一下子就上來了。取暖比爐子好多了。

桐桐腿兒一伸,腳蹬住,‘咦’,溫度這麼高呢?

不冷了吧?

嗯嗯嗯!不冷了。

四爺這才笑著忙他的去了,他說是農業技術員,但這一農閒,有什麼事嗎?不還是以寫文章為主。不過是不署名罷了。

這樣也好!畢竟到了冬天,又是上糞,又是修水渠的,冰天雪地的,活不能耽擱呀。要是技術員,得下地看著的。乾不乾另說,但這時間得陪著。

戶外野風吹著,零下的氣溫,想想都知道是什麼滋味。

在公社就一點好,便是大辦公室裡也有個柴火爐子,靠著爐子寫唄,怎麼混不是一天呀?

中午吃飯的話,兩人會回家。

韓翠娥在家做飯呢。

這兩月忙什麼呢?忙著蓋房子呢。這個院子原本很大,但這次四爺沒將院子圈那麼大,那不是徒惹是非嗎?他隻把房子靠後蓋,原來那老柴房不拆,隻在前麵蓋就行。蓋好了,人家的宅基地四分地大,他就圈四分地,用土夯起來的院牆。

朱有為不知道叫人從哪弄來的磚瓦,夜裡用大卡車拉了兩車,結果就是老院子剩下的地方,生產隊沒人敢說把那地方給分了吧。

好些人就覺得,這院子空著的,該有朱有為一份。不能占!

但其實呢,也沒法占。四爺靠後蓋,前麵空著,誰要用前麵,就把四爺堵在後麵了。總不能留一條過道供四爺進出吧。

要麼說四爺辦事一般比較缺德呢。那老宅子,他其實也沒真的想讓出去,就是那種我不占,但誰想占去也不可能。反正我靠著後麵蓋房,有本事你把我堵裡麵。

事辦的瞧著有點‘絕’,但是呢,還得往回圓。

院子前麵這地方四爺叫人幫忙平整出來,然後自己做了籃球架子,想辦法買了籃球回來,年輕人沒事了,打球嘛。

那邊有那空餘的邊邊角角的地方,弄幾個乒乓球台子,這不是也能耍麼。

在麵朝南一溜,再用廢舊的木棍棍釘一釘,木座椅就固定好了。冬天天好的時候坐在這裡麵朝南曬著,曬暖暖多好。兩邊彆人家的房舍正好擋住風,最是舒服不過了。

今兒的天不好,陰沉沉的,眼看就落雪了,滿場子還跑的是半大的娃,在這邊玩著呢。看著熱熱鬨鬨,人氣極好。

新蓋的房嚴整的很,進了門左手邊是個會客廳,平時來了客人就在前麵。其他的房舍成合圍的樣子,房間門都朝院子開,私密性很好。

如今房子就這麼放著,慢慢乾著。人還是住在後麵的。

今兒回來,金司炳和金司烽都在這邊。這是金家的老二和老三,桐桐愣了一下,叫了一聲二哥、三哥。

金司烽之前在椅子上蹲著呢,見桐桐跟著回來了,就趕緊從椅子上下來,用手在凳子上官擦了擦,又在棉襖上抹了抹,尷尬的笑了笑。

桐桐:“……”其實韓翠娥的習慣很好,可以說她其實是有些潔癖的。大戶人家養成的習慣,真不是那麼容易改的。

可是金家這爺們幾個都長的屬於瘦小型的,大概是覺得坐在椅子上不大舒服,反倒是那樣蹲著更舒服吧。總喜歡那個樣子。

韓翠娥像是沒看見一眼,說四爺,“把桌子拉開,吃飯。”

小飯桌靠牆,平時隻有三人吃飯,正好三麵空著,剛剛好。現在多了兩個人,就隻能拉開,放在屋子正中間。

泡的酸蘿卜,酸菜燉粉條,苞米麵的餅子,玉米碴子紅薯粥。

家常飯,在而今來說真就是很好了。

桐桐吃了一個餅子,喝粥去了。這麼一盆的餅子,這哥倆吃的狼吞虎咽的,風卷殘雲一般。

四爺也不好問人家為啥好好的上這邊來吃飯了,隻說些家常話,“看這天明天的雪小不了,得給爸燒炕,多燒點。塞上半袋子木渣,不要怕不夠燒,快完了你提前言語,我想辦法再給拉些。”

桌上的菜都被吃完了,老二才說,“爸半夜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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