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管不著,你情我願的事,對吧?
錢美萍低聲道:“現在好多人都知道,說是青陽公社有個姑娘是縣裡‘一枝花’,說是縣城裡好些小夥子那天都去招待所找青陽公社的人,想見那‘一枝花’。”說著,就對著桐桐挑眉:知道啥意思吧。
桐桐:“……”她麵上特彆的驚訝,“‘一枝花’?說的是張楠吧?追張楠的人本來就多,現在怕是更多了。”
裝什麼裝?這個一枝花不是你?
“我都住到金家了,就不能算在裡麵了吧?這‘一枝花’說的不是沒結婚的小姑娘?”
錢美萍點著桐桐,“我發現跟你說話特彆沒意思。”
那我也不能承認我是一枝花呀。
錢美萍擺擺手,“走了!走了!不跟你聊了,也該下班了。”說著就停下來,跟桐桐指了指食堂,“你知道食堂最近吃什麼嗎?”
不知道,我也不在食堂吃。
“煮紅薯!一大盆湯裡麵半盆的紅薯,然後撒了點鹽,還撒了蔥花。”
桐桐忍不住就想笑,“有爐子,你自己做唄。”
“在食堂吃,公社還給點補貼。要是自己去領了糧食自己做……春上的糧食緊張,我覺得還不如在食堂吃的飽。”難吃是難吃了一點,哄飽肚子算完。
是的!到了春上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一年裡最難熬的月份來了。
四爺和桐桐在錢上不大寬裕,但是物質上是不大缺的。至少不為吃的發愁。
老二結婚,桐桐真的就是送了一麵鏡子,啥也沒給。倒是老大家懷上娃了,桐桐給送了二三斤黑麵。
回家來,桐桐把柿餅往韓翠娥的嘴裡塞,韓翠娥笑著把咬過的那半個掰下來,“我不怎麼愛吃這個,你們倆分著吃吧。”
桐桐硬把那半個也塞過去,她跟四爺分著吃了一個。口味其實也不怎麼好。
韓翠娥又說去看老太太的事,她是隔上幾天去看一次,把禮節做的很到位。去的時候總帶東西是不現實的,就是第一次去帶了兩個烙好的菜盒子,剩下的都是空手去的。畢竟老太太在這邊不認識什麼人,她過去陪老太太說上一會子話,也不多呆就回來了。
老太太喜歡韓翠娥,覺得處處尊重她,這樣的親家就能處。
韓翠娥給桐桐指了指桌上的一碗紅棗,“這是老太太叫捎帶回來的。”
碗還是林溫言那邊的碗,“回頭我把碗給送回去。”
不能還空碗,韓翠娥就說,“把家裡泡的菜端一碗。”
行。
泡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菜,就是白菜根,蘿卜皮,秋裡的青椒、下架的老黃瓜、老菜瓜,亂七八糟的端了一碗,用籃子提著,上麵蓋上紗布,怕灰塵吹進去。
去的時候古家正吃飯呢,飯菜都一樣,水煮的紅薯塊,一人一碗,醃的蘿卜,切成薄片,一人一片,手拿著吃就行,多的一口都沒有。
桐桐端來的這一碗菜可不就成了稀罕的東西,酸辣酸辣的,聞見就有食欲。
朵朵蹭的一下站起來,“姐,給我!給我!”
老太太用筷子啪的一下子打在朵朵的手背上,“沒規矩。”
朵朵癟著嘴,看她爸。
古莊就笑道:“媽,孩子也是饞了……”
老太太涼涼的哼了一聲,“是啊!誰不饞呀!就朵朵媽掙的那些,要是隻養朵朵,什麼吃不來呀?一頓一個雞蛋,也不是買不起的東西。可這不是沒辦法嗎?她媽掙那麼點,要養這麼一家子人吃飯。我家桐桐往裡貼錢……”然後又把碗敲的咚咚咚的響,“又貼東西,養著誰呢?誰一天天的吃的是白食呀!”
古槐將筷子一摔,站起來又踹了小板凳一下。小板凳朝後滾,桐桐熟練的跳起來,躲過板凳。
這可不得了了,老太太可算是逮到機會了。抬腳往出一邁,往醫療站外麵就走了,“領導呢!領導呢?我得找領導給評評理……”
是的!彆管大事小情的,先找領導。工會專門有人在處理這樣的事情,協調家庭矛盾。
但這一嚷嚷,醫療站的,圍在這一片都各自在單位吃飯的人,一個個不怕外麵塵土被吹的飛揚,極度缺乏娛樂活動的大家端著碗蹲在門口開始吃瓜。
有人以勸慰的語氣開口,但說的是:“老太太,這又是出什麼事了?”
分明就是想吃個完整的瓜。
桐桐看著古莊和林溫言追出去了,然後朵朵搶著去吃菜,卻被古柳給拍開了。古柳應該是真的懷孕了,這個菜很對她的胃口吧。桐桐真的看見她忍不住的分泌口水,然後抓了泡的辣椒往嘴裡塞。
這一吃可不得了了,朵朵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往外跑,“姥姥——姥姥——”
桐桐嘴角一翹,轉身走人了。把熱鬨拋在身後,回去抓了玉米餅子吃,怎麼都覺得這麼香甜呢。
四爺問說:“又鬨起來了?”
桐桐咯咯咯的笑:今兒的飯好香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