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古莊和林溫言兩人來公社辦離婚手續了。朵朵歸林溫言,古莊每月給朵朵五塊錢的撫養費,就這麼結束了。
結束了,醫療站那邊宿舍古莊就不住了,徹底的住到了公社的宿舍。
那邊隻剩下老太太帶著那娘倆一起過日子,結果桐桐就屢屢被老太太騷擾。一到下班時間,老太太就來找了,“桐桐呀,跟司曄回來吃飯吧。”
桐桐:“……”前幾次,桐桐以鬨脾氣的態度拒絕了,隻借口家裡做好了,就是不去。
可總也來找,四爺知道,再來兩回,桐桐估計就得炸。
因此,桐桐還沒說話,四爺就先跟老太太說了,“老太太,您覺得姑姑這工作在公社……合適嗎?閒言碎語挺多,老這麼在公社,也不合適。”
老太太一愣,忙一拍大腿,“你可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四爺就說,“你也知道桐桐的脾氣,老這麼往一塊湊,姑侄倆這就真惱了。一個是那樣的脾氣,一個是這樣的脾氣,常不常的嗆嗆幾句,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遠香近臭。”
老太太剛才要說的話一下子就堵在嘴裡了。這話說的很明白了,他可以幫著調動工作,但是,得遠著些。遠著些,彼此都好。
這又何嘗不是脅迫呢?
這是一道選擇題呀,要麼,幫你調動工作,以後當親戚往來,該給的一分不少;要麼,你被動被我調開,調的遠遠的,想來往也來往不成。
前者還有一些麵子情,後者……後者麵子情都沒有了,可卻也叫人指摘不了個什麼。
老太太現在其實是沒法說桐桐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的,畢竟桐桐在這邊過的啥日子,隻她自己知道。就自家閨女那糊塗樣兒,要說這孩子沒受大委屈,怕也不能。
撮合不到一起,怎麼辦?
隻能點點頭,“是啊!一個人一個脾氣,她姑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那糊塗樣兒。如今在單位跟同事也處不好,出來也不怎麼見人。看見桐桐也總是絮叨這些不如意,這麼著過日子終究不是法子。”
四爺點頭,懂這個道理就行。
他就說,“那您回吧,容我們些半個月的工夫。省城那地方,我是沒那麼大的能量的。但是縣城還是能去。縣醫院吧,行嗎?”
至少比在鄉下要好。
要是能在省城找個合適的對象,從縣城往省城調動,總比從公社直接往省城調動方便。走一步且看一步,沒彆的法子了。
老太太應著,“好!那就勞你費心了。”
把人給支應走了。
桐桐是看見人走了,這才從辦公室裡出來的。四爺回頭看她,她這才蹦跳著過來,“我早起去氣象哨,把後溝裡的香椿都掰下來了。今晚上攤香椿雞蛋餅吃。”
四爺給她把頭發順了順,“走吧!”
等出了公社,路上沒人了,桐桐才說,“你又答應老太太什麼了?”
“給把工作想辦法調到縣醫院,你放心,老太太不會放心林溫言一個人過日子的,她還得幫著帶孩子。以後離咱們遠了,離省城也遠了。”
從地理位置上說,三個方位就像是三角形的三個頂點。
自己和四爺去省城不用繞縣城,這麼著更近便。
同理,他們去省城也不用繞公社,這個距離就是那種不特意去找,肯定不會碰麵的距離。
桐桐點頭,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了。各過各的吧,這麼著,大家能過的很輕鬆。
縣城隻她們三口人過日子,還是嫡嫡親的三輩人。有林溫言的三十六塊的工資,有老太太二十塊錢的退休金,有自己給林溫言的五塊錢的贍養費,有古莊給的五塊錢的屬於朵朵的撫養費。三個人一個月六十六塊錢,都是商品糧戶口,有糧食配給。平均一個月每人二十二塊呢!
自己和四爺今年的工資才二十三而已。雖然賺的外快算下來比工資還高,但這個工資要是過一般的日子,是可以養家糊口的。她們一個人平均二十二,那是相當富足了。
而這麼做呢,省城的林溫平兩口子算是解脫了,自己也從這段遠不得近不了的關係裡掙脫了。
挺好!一勞永逸。
四爺那是說辦就去辦的,現在這調動工作也是不容易的,跑了好幾天,這個工作是四爺跟人家交換來的。這世上哪有平白無故的幫忙呀?
不都是你找甲辦事,但甲說他也難,有件事得靠乙來辦,你能幫我說通乙,你的事包我身上了。然後又得找乙,乙說我有個難處,你要幫我解決了,你說的事我就應承了。
這就是轉圈圈的辦事,想解決一個問題,你得幫好幾個人解決他們的問題,最後才把林溫言的事給拿下了。
公社都知道四爺請假了,但也不知道請假去忙什麼去了。結果一周之後,林溫言的工作調動下來了。從公社的醫療站直接調入縣醫院。
四爺還借了騾車幫著搬家,醫院那邊的宿舍要比鄉下好多了。筒子樓四十平的宿舍,冬天還帶著暖氣。
全程林溫言都不言語,東西送到也不要桐桐幫忙收拾,隻從身上掏了五塊錢又塞給桐桐:“我還不老,不要你的贍養費。等我……等我退休以後吧!我退休了,你再給。”
說著,抱著被子蹭蹭蹭的朝樓上走。
桐桐塞給老太太,“你給我姑攢著吧。一個人過日子艱難,手裡有點錢預備著,心裡安穩。”
老太太沒有退回來,看著桐桐坐在騾車上,慢慢的出了家屬院。
幫著趕車的鐵柱嘟囔了一聲:“這老太太……”言下之意,咋還真就收下那錢了呢?
桐桐笑了一下:林溫言不要錢,是希望留著情分。老太太是知道情分難回去,還不如留著錢。
而自己呢?也確實是給的起錢,卻沒有那麼些情分拿出來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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