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沒有,老四他二叔有呢。”陳德朝就道,“朱有為好歹是個當官的,還娶了個好媳婦回去,那媳婦的娘家更是不得了。你看給老四和桐捎帶回來的東西了沒有?遠誌身上的毛衣毛褲,那都是嶄新的,按時就把毛線捎帶回來了。入冬的時候,還叫捎帶過兩回奶粉,說是孩子還是小,一定要叫每天喝上一杯奶。這個東西貴的很,還不好買。人家就是補貼了。你說,他自家那……是不是?這錢朱有為肯定是出的起的。你隻要咬定了,這錢拿來,跟老四跟炎炎再沒有關係,朱有為巴不得一把把錢跟你。他還是年輕,好麵子,親侄兒親侄女,他不會撒手的。”
金中州不停的搓著手,“這就弄的一點情義都不講了!老四年輕,他不跟我講輕易,那我得跟他講情義呢。”
“那老二咋辦?你叫老二打光棍?或是說個啞巴、聾子、瘸子、麻子……老二不得更恨你恨的不行?到時候,養子不貼心,親子靠不上,等你不能動彈的時候,咋辦?”陳德朝低聲道,“老哥,得為老二考量,得為你自己老來考量。就你這歲數,說實話也不老,每月有那幾塊錢的利息,一樣還能找個伺候你的女人。你要不信呀,到時候我給你說和一個。”
金中州擺手,“那不是……為老不尊嗎?不用!不用!就是老二這事……確實也是拖不起了。黃家那個婚事呀,都是我把老二給耽擱了。怪我!怪我。”
就是嘛!陳德朝就說,“我知道你豁不開麵子,跟老四麵對麵張不開嘴。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去找大隊上,叫他們做中人。先給朱有為打個電話,把朱有為叫回來,到時候再叫老四。”
金中州下不了這個決心。那是從小養大的娃子,事這麼辦真的對不?
陳德朝又說,“那你再去試一試,要是死心了,咱再說。”
咋試?
“找老四,跟老四商量老二的婚事,你看老四家兩口子怎麼說。肯不肯實實在在的為老二的事出力。”
金中州想了想,這倒也是。
然後桐桐就很驚訝,金中州怎麼還會過來,且找來商量老二的婚事。
金中州沒進大門,就靠在門邊上蹲著,仰著頭:“我想了想再想,這事還隻能跟你商量。你是個見過世麵的人,犯了些錯誤……不過見識總是有的。你說,這事該咋辦?”
四爺遞了個板凳過去,“坐著說吧。”他態度很好,還順便遞了一根煙過去。
桐桐從家裡拿了點心,又遞了一個。他來問四爺這個問題,那純屬就是為難四爺,四爺也不愛管這個事!桐桐就說:“我覺得寡婦不寡婦的,這不要緊。真沒有啥!就二哥的性子來,得脾性厲害些,得是個在家裡能拿事的人。”
換言之,老二不能頂門立戶,就得個性子厲害的媳婦拿家事。
“年紀上大幾歲,不要緊。帶上一個兩個孩子,這也是小事。隻要能把日子過起來,這比啥都強。要個能講道理的,相貌呀,其他的都可以靠後排。人嘛,誰能長多好?誰有能長多差?兩口子過日子,過的性情脾氣,你說呢?”
金中州心裡就點頭:這道理是對的,沒有錯。
他就問說:“那桐幫著張羅?”
桐桐心說,我幫著張羅得著嗎?我隻能說條件放寬一些,叫大家幫著踅摸踅摸,總能碰上合適的。
她沒直接拒絕,隻說,“這得慢慢碰,我見人就拜托就是了。急也急不得,大家都幫著問問。許是緣分就來了!反正我二哥年紀也不算大,真用不著那麼急。”
找對象這種事嘛,對吧?誰能保證你需要,我就正好能給你找見符合你要求的呢?
但這話聽在金中州耳朵裡全不是這個意思。他想的是:這兩口子果然就會來虛的,嘴上永遠說的可動聽了,但是一叫實在的上手,果然是滑溜的很。
說到底,這就是跟咱不貼心嘛。
他直接起來了,也沒說成,也沒說不成,就這麼給走了。
走了就走了,難道桐桐有工夫猜他的心思?
她拉了四爺,順手把板凳搬回家,還問四爺說:“今兒晌午扯麵,焦蔥花拌麵,行嗎?”
行!
桐桐順手就屋簷下扯了一個掛著的蒜遞給他,這是吃麵必不可少的。
結果隔了有個三天,過年就在跟前了,朱有為和薑婉如兩口子帶著薑桂回來了。
韓翠娥還以為放假了,三口子回來過年了,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大隊上的乾部跟金中州一塊來了。
四爺看金有財:這是啥意思?
金有財一言難儘,但這對老四不是壞事。金中州這個二貨,吃了陳德朝給的‘藥’,瞎胡整呢!他也不想,他家老三跟陳安結下那麼大的梁子,陳德朝他能安的是啥好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