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人說他對不成?
桐桐就笑,“給你舉個例子,就比如說大隊上有個小夥子愛小偷小摸。這人京城爬火車,偷煤偷木料,弄回來的錢呢,誰借的話都願意借一些。那你說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違法了呀!
“但這樣的人對大家好,在大家心裡這就是個好人。便是下來執法,都要悄悄的逮人,不能驚動大家。包括大隊的乾部,村裡的治保……給這些人都不能提前泄露消息。要不然,這個不僅帶不走,還得起衝突。他們的是非標準裡——有鄉性,幫親,一人得道全家乃至於全村升天才是唯一的標準。”
這一點薑婉如倒是知道,有為這些年對老家的事處處上心,也是有這個原因的。用他的話說:不辦事,就是沒人情,這個老家你就回不去。
當然了,因為離的遠,麻煩到自家的都不會是雞毛蒜皮的是非事,也都是公事,倒是沒惹來是非。
可司曄和桐桐不一樣,兩人就在公社。想來這兩年也沒少給大隊辦事,這個看大隊這些乾部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隻是牽扯到家務事,這裡麵的是是非非怎麼說呢?
桐桐就說,“有些事不是不管,也得看情況,看機會,對吧?”但這些誰又體諒呢?
就像是魏紅霞,她其實是老三屆呢,是正兒八經有文化的人。後來因為成分的問題,這現在都不能提。像是這種情況,等情況好轉了,彆說民辦老師了,就是教育局聘入編製的老師,她的文化程度要比九成九的同齡人好的。
但這是隨便能說的話嗎?
“就因為不是親的,所以,人心就差那麼一點。出點事了,他們不是想著是不是有啥難處,有啥原因,而是想著,到底不是親的,所以怎麼怎麼樣。”除非是遇到厚道的或是機靈的,才能不生是否,要不然,換誰家都一樣。
不是這樣的是非就是那樣的是非。
桐桐打開櫃子,從裡麵數了錢出來。
一千五,家裡還是拿得出來的。
她遞給薑婉如,“這個錢回去還給人家。為這個,還專門叫你跟我叔跑一趟。”
“不是應該的嗎?”薑婉如就說,“雖說短時間內,少不了是是非非。但是呢……人嘛,有個起起落落很正常。落下去的時候,肯定有人落井下石,這都避免不了。等起來了,就好了。”說著就低聲道,“我爸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說是人心所向的事,誰攔著誰就完蛋的快。這個事上,你跟老四都沒錯,安心的忍耐一段時間!會過去的。有難處了給我打電話,我家這邊,啥都沒多的,就是交往的人多。朋友多,都肯給幾分麵子。”
好!記住了。
“那就讓薑桂在老家過年吧,我跟你叔這次走就不帶了。回來的時候連她換洗的衣裳都帶來了。”
行!想回來住就回來住吧。
這兩口子走了,四爺又寫信給炎炎,把事情的始末寫清楚了。
像是江嬸子這些關係好的,也來通風報信,金中州在外麵說的話她也給傳過來了:“……咋還有桐兄弟的事呢!”
如意上技校,符合要求呀!他本身是商品糧戶口,上技校怎麼了?
叫老三去嗎?老三是農村戶口,城裡青年都下鄉呢,又禁止招工,這個怎麼塞呀?當時也問過老三了,說是機會不對,再等等。又沒說不管,對吧?
韓翠娥解釋了兩句就擺手,“不提了!沒法提。”各有各的道理。
江嬸子就說:“陳德朝這個狗慫貨,你說跟你家這麼緊挨著住著呢,咋在背後調三斡四的。沒有他,哪來這麼多的事?”
他金中州心裡也是沒憋著氣,誰挑撥也沒用。這是挑撥了,給了他個機會。便是沒人挑撥,這口氣金中州還是會找機會給出出來的。
在這事上韓翠娥看的很清。
然後金三娘又來,還是罵陳德朝,“這不是欺負人呢?落井下石!我要是你,我叫他挑水嗎?挑個錘子!我不唾到他家的桶裡才怪。”
韓翠娥笑了笑,一句話都沒接。江嬸子來說閒話,那是好心,是抱打不平。但是金三娘這樣在兩邊不停的傳閒話,這兩家能不打起來才見鬼。她許是沒有壞心,就是覺得應該來說一聲。但是,這樣的話要是聽的多了,是非就真的來了。
桐桐抓了葵花籽給金三娘,“您嘗嘗,是我自己炒的,我媽說有點淡,我吃著還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