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老太太躺在那裡,再不會醒了,也再不會說話了。而朵朵呢?是絕對不肯說真話的。
她追著朵朵到了租住的屋子裡,看著坐在床上的朵朵,然後蹲下去抬頭看著朵朵的眼睛,“你到底乾了什麼,現在說……”
話沒說完呢,外麵傳來林溫言的哭聲,由遠及近的,一聲聲哭喊著:“媽——媽——”
朵朵蹭的一下起身,抬手將桐桐一推,越過去就往出跑,“媽——媽——我沒氣老太太——你跟我姐說,不是我氣的老太太……”
桐桐是蹲著的,被一個孩子推了一下,順勢往地上一坐,這是傷不著的。
她坐著沒起來,外麵是林溫言的聲音:“……要怪就怪我,是我累著老太太了……有什麼衝我來,跟一個孩子說什麼……”
桐桐沒動地方,十四歲了呀!怎麼說?怎麼管?
林心沒搭理哭著的林溫言母女,奔著這屋找桐桐來了,拉了她起來,“你上這邊乾啥來了,老太太的東西叫姑姑收拾。省的又說咱們拿了老太太的什麼……”而後又抱怨,“你也是,管那閒事乾啥?”
“十四歲的大姑娘了……”真怕出個什麼大事。
林心低聲道:“憨吃憨玩的,能闖什麼禍。倔強、花錢上大手大腳的,彆的也沒什麼。嘴不好,不會說話,但也沒見結交什麼不該結交的人。”她以為桐桐是怕朵朵早戀,跟外麵的混小子瞎胡混,“我也留意著呢,肯定沒這事。”
所以,她能闖什麼禍,氣到老太太?
林心就說,“就是朵朵又惹老太太生氣了,這也隻是一個誘因。老太太天天生氣……為這個的,問什麼呀?沒彆的,還是累著呢。這麼大年紀了,帶著個剛回走的孩子,那真能把人類似。彆說老太太了,就說咱媽吧,給我帶孩子,還有爸搭把手,晚上還有我們和大姐幫忙呢,忙一家子。是真的會累出病的。”
桐桐‘嗯’了一聲,也得承認這一點。
勞累、天熱、生氣,都是誘因。
外麵林溫言看見桐桐出來了,將朵朵往身後拉了拉,“我知道這死丫頭不聽話,但她肯定不能故意氣老太太。老太太是累的,心裡又煩躁,丁點大的事就發脾氣……朵朵怕是也委屈呢。”
桐桐看了她一眼,“哭也哭了,哭完了,把老太太的東西收拾了吧!趁著人都在,給人家放一掛鞭炮,磕個頭吧。”
再是一個院子的,租住了人家的房子,最後死在人家的房子裡,誰家都有個忌諱的。
能趕回來的,請假都趕回來了。然後就是單位上給主持了喪事,第二天就火葬了。骨灰盒是張九龍買的,墓地呢?卻沒有。
當年老爺子火花之後,那個年代對喪葬這個不講究,最後老太太做主埋到城外去了。墳頭也沒能留,後來就找不見了。每次燒紙都是去城外的路口,畫個圈圈念著名字,這就算是祭奠了。
這就弄的老太太沒法跟老爺子合葬。
城外肯定有陵園,也可以在骨灰堂寄存骨灰。買墓地可以,寄存骨灰也可以。怎麼辦呢?林溫平就看妹妹,“你說呢?咋合適?”
要是寄存,就你付費一年,我付費一年。
要是買墓地,其實也不虧。將來不管幾個人的骨灰,都能放下。這個錢你一半,我一半。
林溫言想買墓地,看了張九龍好幾年,張九龍沒言語。
墓地真的不貴,單獨買也是買得起的。但是,親生父母在世的情況下,是不能給彆人當孝子的。你可以以辦喪事送禮金的形式多給你哥些錢,但不可以用咱們的名義給你媽買墓地。這不一樣。
林溫言又看張九龍,張九龍還沒說話呢,四爺就接話了,“這墓地我們買,替姑姑行孝了。”
不給人反駁的機會,轉身走了。這次不僅給老太太買了,還給老爺子買了,能建個衣冠墳。甚至連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都買好了,就這麼留著吧。當然了,後兩個就先不用言語,買下放著就行。
隻這兩個,買好了遞給林溫平,“您看著安頓。”
林溫平不知道該接話,王東亮戳了戳老丈人:接著呀!這玩意真沒幾個錢,不過是拿來堵姑姑的嘴的。替她安葬了父母,儘孝了,還要怎麼樣?這不是衝著你的,這是衝著那邊去的。
林溫平接了,“頭七一過,就安放骨灰。”
林心這才接話,“姑姑,朵朵必須跟著你回去了,沒有老太太,我爸我媽照看不了。”喪事這邊辦了,你橫不能還把你閨女扔在這邊吧,這就不合適了。
租住在邊上,這真不是說能不搭理就不搭理的!再怎麼說,那是個孩子,還是個長大的女孩子,能不操心麼?
林溫言就說,“我那邊的地方小……容我一段時間,等收拾好了我就接回去。就暑假這一段時間,叫她暫住著。等開學了,叫她住宿舍。年底我們分了大一些的房子,我肯定接回去。”
真的!正因為是大姑娘了,她才覺得住回去孩子不方便,老張也不方便。
就像是桐桐當年一樣,還不是一樣不在家裡住,早早的就在外麵住的。這不也挺好的。
她回身摸了摸朵朵的頭,“聽話,好不好!你姐當年也是一個人在外麵住的,住出去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小,你看你姐現在,多獨立。”
周紅穀氣的手都抖了:“……”我要再管你閨女,我就一頭碰死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