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沒不要你,就跟她當年其實也不是不要我一樣。她就是那麼個人,就是那麼想事了。她做的沒那麼好,但她的心也沒你想的那麼壞。”桐桐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往出送,“你還小,不太懂。等再過些年,再回頭看,許是就能明白了。她這一生過的坎坷,自來沒有隨心的時候,所以性情有點執拗。我跟她之間,跟你和她之間是不一樣的,這個你明白的吧?”
“我知道!姥姥說過。姥姥說你長的不容易,這是她的錯。我其實也知道,不全是姥姥的錯,有一半是姥姥的錯,有一半是我媽的錯。姥姥跟我說過,說不許怨怪你姐。你姐隻要還肯出錢,就算是儘心了,但你不行,你不能不要你媽。”朵朵說著,就抬頭看桐桐,“我沒不要我媽,是我媽不要我的。”
“沒有不要你。她隻是以她的腦子和認知去想,認為那就是對你好的。她對我沒有不好的心思不好的念頭,對你更是如此。你是她盼了十餘年才生下的孩子,她寶貝你還來不及,怎麼就會不要呢?我爸我媽四個孩子呢,他們也從不缺孩子……可他們不要我了嗎?你看,這不都好好的嗎?你隻要還要你媽,要你弟弟,那你就有媽媽有弟弟。去了那邊,要跟張家的孩子好好相處。彆爭強好勝,以前在家裡你最小,當然得讓著你。這以後在那個家裡你最大,你得讓著人家。好好的用功兩年,還來得及。中考的時候考個技術性強的,能跟醫院的工作掛鉤的。哪怕是學個藥劑呢,在藥方呆著也是好的。懂這個意思嗎?”
懂!張爸爸在醫院有關係,能關照到。
“文憑這個東西很重要,一定得用功。把心收一收,知道沒?”
知道了。
桐桐把朵朵帶出照壁,林溫言在照壁這邊站著,不知道聽了多久了。
朵朵挪過去,站在她媽媽身邊。
林溫言滿眼複雜的看桐桐,“錢先不用給了……經濟上沒那麼困難。”
“說給就會給,朵朵到了用錢的時候了。”桐桐也說的是實話,“她的成績就是差的多,也彆放棄。看是哪個學校有進修的名額,太精細、責任太大的工作,她不行。”這個意思懂的吧?不管是大夫還是護士,她不成。
林溫言‘嗯’了一聲,又看看朵朵,“鐵路這幾年擴張的快,實在不行就送去鐵路方麵的技校,他們有乘務的培訓。你姑父家有這個關係!當然了,要是能自己考到好的學校,那最好了。我……我在心裡放著呢。”
那就行了,“我也到了最後的實習階段了,之後會因為工作的事,很忙碌。過去看你們的時間應該很少了!多保重身體,你的身體好了,小的那個才有靠。給你的方子,要按時用。那是我從一個老中醫那裡求的。你也知道,當年的農場那些老人都需要中醫大夫,給他們瞧病的大夫都是彆人想求也求不到的。每月吃那麼幾天,連著吃三年。”
林溫言的眼淚真的往下掉了,老太太一走,她也是真的感覺到了。在這個世上,真心肯關係自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她不住的點頭,“你也……也好好的!要忙就忙去吧。我……就是盯著大的,管著小的,也沒彆的事。不用記掛,忙你的吧。”
桐桐看向張九龍,朝他點點頭,沒再言語。
張九龍歎氣:這個孩子呀,當真是了不得。跟這種人打交道,不是那麼容易的。她是什麼都辦了,什麼目的都達到了,但就是一點埋怨也沒落下。處處駁了她姑的話,最後在她姑心裡,還是她最好。
她之前耍脾氣不搭理的時候,情緒都是真的。
她現在溫言細語,處處妥帖,他卻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他就說,“你放心吧,你姑和朵朵我都會好好照看。你們到了要緊的時候,隻管忙你們的吧。”
嗯!都好好的,彆給我惹事。
真要是惹事了,第一個找的還是我。這不是我想跑就能跑的了的。
桐桐態度很好的跟四爺站在門口,看著兩口子帶著朵朵走遠了。
回來的時候院裡的其他人都在勸周紅穀,“都過去了,你婆婆也去了,就彆老想以前了。好歹桐桐好好的……你看這孩子心多善。買墓地的是她,把朵朵叫她姑帶走的也是她。這一走,你們的麻煩沒有了,朵朵也有人管了,你婆婆也沒有不放心的了。她姑也沒惱,這不也好好的走了嗎?快彆這樣了,你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
不是啊!是桐桐跟林心和林可都不一樣,林心惱上來潑辣的很,林可不順心了還能大哭出聲,可她就是沒聽過桐桐哭過。就是真的惱了,也不見撒潑的鬨。
為啥呢?
桐桐真是服了,為啥的?能為啥的?因為哭不能解決問題,硬碰硬也不都是正確的。有時候,要柔軟一些,再柔軟一些。
四爺扭臉看桐桐,若有所思。晚上回去他抱了孩子,“今晚的故事,你媽媽來講。”
“講什麼?”桐桐將麵脂擦臉上,“你不是講了一半嗎?我接著講?”
“不接著,就講一個你想講的故事。”講一個關於柔軟和鋒芒的故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