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走了,四爺和桐桐才帶著孩子下樓。結賬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桐桐:“……”她就問說,“一個月之後成品在哪?”
四爺就笑,“電機馬達,這些各個公社的電機廠產的都足夠用了。外觀設計拿去塑料廠,叫他們先生產樣品,回來我一組裝就夠了。等拿了定金,再買舊設備,從老家的電機廠招人,廠子就搭起來了。”
合著咱的錢暫時就不用了。
“工人來了是要吃飯的,要提前發放安置費的。這錢要用在刀刃上。”
兩人慢悠悠的帶著孩子往回走,再路過自家那片地的時候,工棚已經拆了,已然是要動工的樣子了。
又是一周的時間,可算是把金鏃給送到學校去了。
學校就在新蓋的商品小區外麵,上麵有政策,像是金鏃這樣隨父母來特區的,都能就學。拿著證明材料直接就辦了入學手續。
而孩子的老師桐桐也見了,很多都是跟隨配偶來的,工作安排到學校裡。老師們說話也有點南腔北調的音兒,但都儘量在說普通話,基本能聽懂。
孩子一走,大人就輕鬆了,不用老操心他在家瞎跑。
這天桐桐正在辦公室看當地的氣候資料,外麵魯月華喊:“林工,有人找。”
“什麼林工,彆喊出去給我丟人了。”桐桐起身,應著魯月華的話,“叫人家聽見了,該笑話了。”
“人家搞氣象的,瞧不上搞氣候的。”魯月華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朝外指了指,“像是老鄉。”
桐桐一出去,看見一群渾身是泥,穿的破破爛爛,甚至身上還都掛彩的人。他們沒敢進來,就在外麵等著。這一眼看過去,四五十人呢。領頭的個子高大,眼神銳利,手上還有血跡。
這一看就知道是劉育民的戰友!沒想到帶了這麼多人來。
桐桐馬上就道:“是張大哥嗎?”
張建軍笑了一下,“張建軍……劉育民的戰友。”
“知道!知道!通過信,怎麼會不知道呢?”桐桐說著就把人往裡麵請,“先家裡坐。”
現在哪裡算家呀?這麼些人到人家單位也不合適,“不是有廠子嗎?地方在哪,我們直接過去。”
桐桐就喊老孫,“孫所,我請個假。”
也沒甚大事,“去吧!今兒沒彆的安排。”
往出走著,桐桐先把人往醫院帶,“不管怎麼樣,傷口該處理的,先處理。”
張建軍這才說,“之前攬了一個私活,說是完工之後給工錢,結果呢,工錢是給了,可這一出工地就被人給圍了。要不是我們人多,有十幾個好手,當真不好說。”
錢沒丟,但是跟人乾了一仗。
桐桐理解的點頭,先去醫院給處理了。最重的兩個胳膊被打的骨折了,暫時乾不了什麼。
“沒事,先養傷。彆的都不急!”桐桐又問人家大夫,“要住院嗎?”
骨折倒是不用住院,養著吧,“一個月之後來複查。”
那就好。
張建軍要付錢,桐桐搶著付了。
從醫院出來,直接上川菜館子,先吃飯。
吃飯的時候桐桐就說廠子的情況,不說清楚了不行呀,那條件人家一看不得失望呀?條件是真的很艱苦的。
就有個小夥子一邊往嘴裡扒拉米飯,一邊道:“到哪裡都一樣,好些大工程,人家都是工程兵在乾。咱們是小打小鬨,活也難乾。找事的特彆多……三天兩頭的跟人乾仗,到處都是騷擾的人。條件苦一點,能安安生生的乾活就行。我是見了那些拿刀拿棍棒的,心裡就害怕。”
桐桐就笑:“那你放心,能乾活的隻管乾活,其他的事絕對不用你們出麵。”
因著提前說過了,所以看到眼前隻有棚子沒有圍擋的廠房也沒有人失望。再看看後麵那宿舍樓,他們覺得還挺好,“至少比住竹棚子要好。”
四爺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半晌了,估計是回家後聽說了,趕過來的。他一過來,桐桐就走人了。怎麼安排是他的事。
她得順路去接孩子了。
金鏃看到等在外麵的媽媽,他:“……”沒有誰家的家長來接的,不都是放學自己回家嗎?“我認識路的!”
“我一天都沒見你了,這不是想你了嗎?”當媽的隻能這麼說,然後攬住兒子的肩膀,“今天怎麼樣呀?過的高興嗎?”
金鏃將運動衣的帽子放下去,然後指著耳朵,“您看我像是高興嗎?”
左邊那隻耳朵腫的那麼大,紅彤彤的,“這是……被蚊子咬了?”
啊!被蚊子咬了。咬的都不對稱了!老師給抹了藥都沒用,還是癢,還是腫。
當媽的不由的笑出聲來,那耳朵大的都有孩子的半個手掌大,“該!給你縫的香包掛著又不礙事,非偷偷拿下來。瞧,咬了吧!”
金鏃捂著耳朵使勁的蹭:笑!笑!還笑!再笑我就回家陪我奶奶。你跟我爸就是再想我,你們也見不到。
他哼哼唧唧的,“這裡的蚊子要吃人,厲害的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