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2. 歲月流年(119)二合一 ……(2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1380 字 7個月前

金鏃滋溜著他水壺裡的水,跟人家閒聊,“這水從大陸輸送過去,我再用水壺裝回來,其實喝的是一樣的水。在朋城,也水荒。但是伯伯知道麼,給香江供應水的水源地是最好的!我們再缺水,都把最好的水輸送過去了。那麼大一個城市,水就跟人身體流動的血液一樣重要吧。沒有這一口水,生存都難,哪裡有那麼大的繁榮?可是呢,你說為什麼我們去了那邊,人家一聽我們說話,就欺負我們呢,就瞧不起我們呢?就因為我們窮嗎?我們窮,可我們把最好的拿出來了。掛著那麵旗的,倒是富呢。可是……他們真心管事嗎?要是管事了,那整天能有那麼些人打架嗎?打架多可怕呀,我就不喜歡打架。”

說著,他還伸手去摸了摸對方手臂上的一道長長的疤痕:“疼不?打架是不對的,但伯伯是好人,肯定不會主動打架。一定是彆人欺負你了,對不對?那就得揍!得揍服了,就聽話了。”

對方的嘴角抽了抽,將胳膊往回一抽,“這是我想當老大,就把原先的老大砍了,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才留下的疤痕。”

“電影嘛,我看過。”金鏃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們家能收到那邊的頻道,還挺好看的。”

“小朋友,電影演了十分之一都不到。”說著,就猛的湊過來,離金鏃的臉特彆近,“怕了嗎?小朋友。”

金鏃是被對方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緊跟著又看著對方的臉咯咯咯的笑,抬手還摸了摸對方下巴上的胡子,“伯伯跟我們學校看門的老伯一樣,都留這樣的胡子。”

桐桐:“……”

四爺就默默的靠在邊上,皺眉看著自家這孩子。他這脾性真不知道隨誰,跟生人聊天還上癮。

這人哼笑一聲:“小朋友,我是個壞人。”

“沒有啊!哪有那麼些壞人。一定是彆人先把你當壞人,你才覺得你應該是個壞人。可要是人人都把你當好人,你就是一個好人。我覺得伯伯是個好人。”金鏃說著,還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報紙上都說了,任何事物都有兩麵。那人也一樣呀,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伯伯對彆人大概有不好的一麵,但我覺得伯伯是個麵善的人。你對彆人不好關我什麼事,伯伯對我好,我以後對伯伯好就行了!伯伯在我這裡是好人,我在伯伯這裡也是好孩子。咱倆好,那就好唄。”

他一臉認真,說的一本正經,再這麼說下去,這孩子能跟自己聊一路。然後一句正經話都聊不上,他就能上岸了。

他上岸了,他媽媽要真是那個姑奶奶,她能追上來把自己給做了。

所以,這孩子是真單純呢?還是有心眼呢?

這人不打算聊了,他看向這位金先生,“鄙人廖和天。”

“如雷貫耳。”四爺就道,“之前就聽過,□□業廖先生行首位。”

“哎!也是叫金先生見笑了。在這一行裡,也是馳騁風雲二十餘年了,可這不還是現眼了嗎?有一位姑奶奶呀,在下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她,一晚上狂卷我三百餘萬。”

“亦是有所耳聞。”四爺不由的就笑,“比對過欠款的數額嗎?她獨吞了一分一文沒有呀?”

“那倒是沒有。所以,鄙人對這位‘姑奶奶’也是十分欽佩的。”廖和天就歎氣,“可姑奶奶要麵子,我廖某人也是要麵子的。這般之下,無妄之災,這麵子若是不找回來,我廖某人又豈能立足呀?”

四爺擺手,“廖先生大謬了!麵子與裡子,你隻能顧著一頭。之前犬子也說了,水是命根子。那你說,十數年之後,隔著一道小小的河溝的香江,會收不回來嗎?”

廖和天沒言語,他知道,此人跟雷家關係很深,且要合作。而雷家對他更是禮遇有加。這說明此人很有來曆。

四爺就又道,“你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六十年代,水荒嚴重,這才有了輸送水的通道。可是那邊的Y政府,是不能理解這種同胞之情的,給水都不敢要。他們怕對內地的水依賴的太過了,寧肯從彆處運水,高價售賣。當年,因為這一口水,包括廖先生在內的人都經曆過什麼,我想廖先生一定不曾忘懷吧。”

廖和天還是沒有言語,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在說:這樣的依存關係之下,怎麼可能收不回來?

就聽對方又說,“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廖先生,你又將何去何從呢?”

這是個遠慮近憂的問題。

四爺就道:“其實,廖先生做的是□□,隻要在當地的律法之下,不曾害人性命,為禍一方,那廖先生依舊是名流紳士,其他的跟你又有什麼相乾呢?你與其他人等同,是智亦或者不智呢?”

廖和天皺眉,“那依照金先生之意呢?”

四爺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雷家那般大的家業,他們的選擇是否值得借鑒?周家也是聲名赫赫,富甲一方,他們依舊在試探著能不能回去發展,他們的態度又是否值得借鑒呢?廖先生的家業大還是他們的家業大?在我看來,廖先生是站在灰色的地帶。其實,站在什麼位置沒那麼重要。心向著什麼位置才是最重要的。那麼敢問廖先生,您覺得您的心該向哪個方向?您的心又能向著哪個方向?”

廖和天抬手摸了摸光頭:這話問的人心裡有點發慌。

四爺放鬆的靠著,換個了姿勢,兩腿交換了一下,依舊還是翹起了二郎腿,就聽他又道:“誰無子女?廖先生幾房太太,子女十數人。該思量思量以後了。”

廖和天不由的又用手摸下巴上的胡子,身份由黑轉灰再轉白,這是需要有人在其中搭線的。對方的意思是:他能做到這一點。

可他真這麼好心的嗎?

“當然了,咱們還是要常聯係,常溝通的。對於香江的情況,我也想要知道的更詳儘一些。”

廖和天心說,這意思是不是說:你給我做線報,咱倆互通有無。那邊有個什麼事你給我通個消息,咱們互為臂助?

這他娘的,出來不是找茬的,當場被人策反了?

碼頭就在前麵了,正在建設中的。他沒打算下船,可這一家三口要下船了。

他隻能站起來,跟這位金先生握手告辭,“聽君一席話,不枉此行。”

四爺給他介紹桐桐,“廖先生,這是內子,姓林。”

桐桐伸手跟對方握了一下,“後會有期了。”

廖和天對桐桐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頭。

要下船了,桐桐在最外麵,得先從座位的夾道裡出去。但她不可能把四爺和孩子留在她的背後,因此,她一轉身,跟廖和天並排站了。讓出位置叫四爺帶著孩子先出來。等這爺倆先出去了,在權水根三人的護送下先走了。桐桐才一個轉身,將手裡的qiang退了子彈,將子彈直接扔到水裡,然後將qiang直接塞到廖和天的腰間門。

對方蹭的一下摁住了,驚愕的看桐桐。怎麼被摸去的不知道,怎麼卸下的彈夾他也不知道。

桐桐朝巡檢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一臉笑意的道:“危險品……怎麼能帶過來呢?這不好,我不喜歡。”

廖和天後背都汗濕了,這要是不在碼頭,她剛才能殺自己八回。

邊上的三個青年要靠過來,廖和天趕緊擺手:都彆動。

他這才擠出笑看桐桐:“林女士……說的對,危險品還是少帶為妙。以後,我與金先生常來常往……那邊每天都有許多熱鬨可瞧,也歡迎林女士時不時的過去轉一轉,看看熱鬨。”

“必是要去的。”桐桐笑道,“人嘛,總是好熱鬨的。這世上最好玩的便是看彆人的熱鬨。隻要是人就都有一股子脾性,叫不見棺材不落淚。有時候棺材總是要擺出來給人看的。廖先生以為如何?”

那是!那是!

桐桐才要說話,金鏃在外麵喊了:“媽——媽——該走了——”完了又朝廖和天擺手,“伯伯,下次我請你吃烤乳豬唄。”說完了,蹭蹭蹭的朝這邊跑了幾步,“要不,我認您做個乾爹吧。您嫌我煩不?您要不嫌我煩,我喊您乾爹好不好?下次去那邊您請我吃蛋黃千層糕。”

桐桐扭臉,瞪著著熊孩子:滾蛋!說什麼呢?認什麼乾爹呀認乾爹?知道你要認的乾爹是乾嘛的不?認乾爹,真想的出來。我跟你爸這樣的人,硬的邦邦的,你到底是隨誰了,乾爹這兩個字就那麼輕易的喊出來了?你回頭看看你爸的臉,還能看嗎?

廖和天笑眯眯的,“好啊!下次乾爹帶你玩。”

“那我走了啊乾爹。”然後人家蹦躂著跑了。一邊跑還一邊道:“媽,快點,我要尿褲子了。”

廖和天對著桐桐矜持的笑,桐桐乾笑了兩聲,轉身走了。

上了岸了,金鏃還笑著朝船的方向擺手。

等真的走遠了,桐桐一巴掌拍到這小子的屁股上,“你在乾什麼?”

金鏃捂著屁股蹭的一下藏到他爸身後去了,“怎麼了嘛!他也不是個很壞的人,我爸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那意思我聽懂了。”他不是個好人,但隻要洗白白就還能用。而且,我爸不就是想要用他嗎?打又打不得,到那邊去還總擔心壞人把我怎麼樣,那我認個乾爹怎麼了嘛!

我樂意喊,他樂意應,也沒妨礙誰呀?

喊他乾爹能多一重保險保證我的安全,那就喊唄,少一塊肉了麼?

要是還有人也不是太壞,喊一聲乾爹他也能護我一程,還能叫彆人輕易不敢招惹我,那就再喊一回乾爹能怎麼的?

“再說了,我們班同學都有乾爹。我給我自己認一乾爹,怎麼了?”

桐桐氣的呀,原地跺腳,衝著四爺去:“你看你兒子!”

四爺:“……”這不是咱們教的!是這邊風氣的問題,動不動認個乾爹成了風俗。孩子有樣學樣,不是大事!還可以慢慢教的,不著急!彆上火!回去收拾兩頓,這孩子還能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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