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36)
其實, 這也是桐桐第一次坐飛機,感覺挺新奇的。
登機牌是手寫的,走了很遠的路終於上了飛機。人特彆少, 自己這一行四個人。除了自己和孩子之外,還帶了岑遠民和董源。因著回去要拜訪的人多, 帶的東西需要托運。這些都有董源去辦。
上了飛機,四十幾個座位, 可其實坐飛機的一共也就十三個人。
一上來, 乘務員就送來了扇子。飛機起飛前沒冷氣,飛機艙裡像是個蒸籠,特彆不舒服。
小小的很精致的扇子呼哧呼哧的扇著,乘務員又來發巧克力和口香糖。
金鏃拆巧克力, 當媽的先塞給他口香糖:“口香糖能緩解壓耳症狀。”
“哦!”金鏃含在嘴裡嚼著。岑遠民和董源也有樣學樣,先嚼著口香糖。
等著飛機起飛了,還真就有點不舒服,但揉揉耳朵, 覺得也還行。
正在適應這種感覺呢, 就覺得有冷氣嗖嗖嗖從頭頂的方向冒出來。抬頭一看, 行李箱的旁邊正往出冒白氣呢,金鏃嚇的:“像是飛機漏氣了。”
空姐推著小車, 笑的特彆和善,蹲在邊上問金鏃,“要吃點什麼?還是想喝點什麼?”
餐車上的東西還挺豐盛的,金鏃在邊上指了指,“橘子水吧。”萊蒙的汽水、紅寶的橘子水、可樂,還有咖啡和茶,“再拚個水果盤, 草莓不錯,多放點。”完了還問岑遠民和董源,“叔叔們要一樣的嗎?”
啊?啊!給什麼是什麼吧,還挑呀。
金鏃便做主,“給那兩位叔叔要一樣的。再給我媽媽拿一個乳酪麵包、兩個杏子、一杯紅茶。謝謝。”
空姐看桐桐,“女士,就這些嗎?”
桐桐點頭,“麻煩了。”她是車到羊城之後,在外麵餐館吃飯的時候沒吃多少。在這邊吃飯碰運氣呢,朋城那邊很多的菜館都是改良了口味,因為人是各地的都有,照顧大眾嘛!但是羊城不一樣,多是當地人。口味也很當地!猛的一吃不習慣,吃的就比平時少。
金鏃細心,知道媽媽沒吃飽,特意要了一個乳酪麵包。
口味其實挺好的,杏是南邊的杏,也是熟透的,軟甜軟甜的。
吃完才把手擦了,人家又送來了報紙。
你可以認真的看報紙,如果不想的話,人家還有彆的服務。比如,乘務人員會表演節目。唱歌,跳舞,其實水平還都不差。
麵容姣好、身材高挑、妝容精致的姑娘們表演節目,誰不愛看?
這麼一打岔,三個小時真就是眨眼就過去了。
金鏃喜歡上了坐飛機,“火車上很難受,太熬人了。還是飛機好!”
是!飛機真挺好的。而且飛機票也真沒想象的那個貴,差不多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這得看怎麼比了,做火車來回的倒車,要是不趕趟,還得住旅館,在多出很多食宿費用。這麼錢加起來花費也不見得就少。
隻不過是飛機票一般人開不出證明來罷了。
下了飛機了,岑遠民還說,“之前聽說飛機上還有茅台和香煙。”
是有!後來,這不是怕火災嘛,之前也確實是因為香煙引發了一次火災事故,之後飛機上一般就不叫抽煙了。
一到機場,邱主任就帶人在這裡親自迎接。
桐桐快步走過去,“您可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邱主任給一一介紹了陪同的人,“還想著清明之際,金總能回來一趟。”
“也想回來呢!可這不是市裡有彆的安排,實在是推脫不開。幸而咱都是自己人,也都能體諒。”
安排了車輛來接,一直送到家裡的大門口。
金鏃一下車就往裡跑:“奶奶——我回來了——”
桐桐看了一眼,就跟邱主任道謝:“麻煩您了,知道您忙,就不請您進去坐了。有什麼事情,您交代給岑總,他安排我在北省的行程。”
好的!好的!
桐桐轉身往家裡走,炎炎兩口子已經迎出來了。
等人都進去了,邱主任才看岑遠民,“遠民呀,上這輛車吧,有些日子沒見了,怪想的,一塊說說話。”
岑遠民心說,以前自己就是一辦事員,人家是大主任。在一個衙門進進出出的,咱哪有機會跟人家說話呀?這還是和藹的領導呢。這會子身份一變,真就不一樣了。怪不得人家說,這年頭什麼都不好使,就錢好使。
他越發的客氣了,給邱主任開車門,“能聽您的教誨,求之不得,您請。”
邱主任在車上旁敲側擊的打聽,“咱們省在改革方麵,還是走到了前麵的。尤其是對礦業的改革……遠民你該是有所耳聞的。”
“不僅我聽說了,金總也聽說了。金總也常說,改革是好事,隻要兼顧到大多數人的利益,那就是好的。隻可惜呀,‘三生’的立足在‘科技’,這也是響應號召,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嘛!對於礦業的開采,技術的改進、機器的革新都有想法的話,‘三生’願意派出調研團隊,為礦業量身定做生產線。”
邱主任就拍了拍岑遠民的手,笑了笑沒言語。對方的意思說的很明白,沒打算回來摻和最近的事。誰都知道,煤礦拿到手裡就賺錢,所以,插手的人就多了。
多到紛紛擾擾,疲於應對。
朱有為在這次的礦業改革中,屢屢提出不同意見。諸如:礦業職工的安置問題;私企之後,礦業工人的福利保障問題;監管部門對於安全生產問題,等等等等。
最開始大家還以為朱有為這麼設置障礙,是因為他侄兒沒分到這一杯羹。可鬨了半天,人家就沒打算回來摻和,那麼朱有為的反對,就真的是在反對。
或者說不是反對,而是通過這種方式引起大家的重視。
當然了,朱有為的硬氣正是來自於他確實無欲無求。他侄兒的錢賺的光明正大,他家裡的東西一直都是最好的,他老婆女兒從不缺好東西……他的心是靜的。
說了這個事了,邱主任又說,“金總也是記掛家裡的,家裡的情況也是我最近才了解到的。金護士和劉隊長在單位上也是骨乾,他們的領導也都有反應,都是踏實肯上進的……”
岑遠民心說,這是說金總的妹妹妹夫被提拔了吧。
“給我放到了B超室,培訓了三個月,回來提了副主任,任命昨天才下來的。”炎炎一邊遞筷子一邊抱怨,“其實調了科室也行,你跟我哥補貼那麼些,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為錢的事操心。這幾年,我們兩口子的工資就沒花過就算了,你和我哥給的,我們還攢下好大一筆了。以前跟手術,一是因為業務技術,二是因為補貼高,還不辛苦。但是現在,孩子小,換個科室心理壓力沒那麼大,其實也挺好的。但這突然叫我當個主任……說實話,我心肝都發顫。那可是全省最大的醫院了。我還心說,不行的話,找二嬸搭個話,把我放後勤算了。管管器材什麼的,不惹人眼紅。”
桐桐這邊接筷子,那邊兜著炎炎家的妮妮,“那就去後勤,找個閒崗呆著吧。能顧著家就最好了!”
劉育民擰了飲料,笑道,“我這邊,也挺突然的。不過最近有耳聞,說是要組建交通警察……回頭挪到不惹眼的新單位算了。有知道的知道這裡麵有這筆錢的作用,有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叔的緣故呢。”
“這個倒是不用。”桐桐就說,“大不了隨後再捐贈些車輛,也就沒人說閒話。跟二叔更沒瓜葛!”
韓翠娥聽的呀,動輒捐贈,這是乾嘛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看您說的,錢掙了乾嘛的,不就是為了叫家裡人過的好的。”這小兩口子過的順風順水的,您呢,在家帶的順順心心的,這就是價值,一點都沒糟踐。
她說著話,朝外喊金鏃:“吃飯了,你在院子裡乾什麼呢?”
“我奶奶種的小白菜能帶上飛機不?走的時候拔些,帶點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