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她乾笑兩聲,抬手擼兒子,這孩子上輩子八成是個人間門富貴花,忒會享受了。聽聽這說的話,多麼的輕描淡寫。他想站在高處看江景,誰不想呢?
江邊、地皮、高樓,這都不叫事,是吧?
結果他爸還在邊上點頭,“行!聽著信兒呢,這邊有地要賣的時候,咱買點。”
金鏃就高興了,聽的邊上一樣賞景的人一個勁的朝這邊看,像是在看神經病。
看美景,吃美食,給身邊的人放假,叫他們隨意去轉,購物也行,乾什麼都可以。在滬市很安全,不用誰跟著。
玩一天回酒店,四爺當然要打電話回去,看看公司有什麼緊急事情沒有。
公司沒什麼事,就是老家的電話特彆多。
四爺也知道,電話必會多的。他這不順勢就出來了嘛,反正人不在,“有什麼重要的電話嗎?”
“省裡那邊幾個領導打了電話,表示感謝的。另外,老家除了縣裡和公社之外,還有一個留言是姓林的,一天裡打了幾十個電話,說是聯係不到林工,要是林工有時間門的話,請儘快給她回個電話。她留了電話號碼。”
“是男是女?”
“是個女人。”
“那你把號碼報一下。”
這邊記了電話,四爺叫桐桐先給回過去。桐桐擺手,“應該是家事,你先給省裡回吧。我懷疑是大姐的電話,她想借錢,一直也沒開口。我也沒問,走的匆忙了。等會子給公司打個電話,叫他們從那邊先給大姐寄彙兩萬吧。”
一會子接通了,直接告訴她錢已經彙出去就行,不用等她張這個嘴了。
“也行。”四爺說著,就在這邊的房間門直接給打了電話過去,號碼是滬市的,這是做不了假的,“……見個客人,很重要的客人,不在家,實在是不好意思……”
彼此客套嘛,意思表達到了就完了。
就這樣,還耗費了差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門。等四爺完事了,電話發燙了。桐桐這才給留的號碼打過去,那邊一接起來就問:“你是哪裡呀?這不是本地的號碼?”
“我在滬市,之前有個姓林的給我打電話,留的是這個號碼……”
“哦哦哦!你等一下……”
然後那邊隻剩下腳步聲,大概得有兩三分鐘,那邊才悉悉索索的,有人說話了,這一開口喊‘喂’,桐桐就皺眉,這不是林可的聲音。
“桐桐,我是姑姑,你怎麼在滬市?”林溫言一頭的汗,喘息喘的呼哧呼哧的,幾句話說完了,也沒倒騰過來。
桐桐皺眉,“有事!您呢?有什麼事嗎?一天幾十個電話,怎麼了?”
“朵朵不見了。”
什麼?
“朵朵不見了,晚上也不見回來,吃飯也不見回來。熟人那裡也找了,同學、親戚那邊都找了,就是找不見了。聽說,她回過公社……”
“是不是找她爸去了?”
“沒有!我問過了。”
桐桐就說,“我沒有見過朵朵。那天你回林家,沒等我回去,你跟朵朵就走了。那天晚上你上家裡來,也沒有帶朵朵。朵朵也沒有單獨找過我。回公社……應該是錯過了。那天人特彆多,圍著水泄不通的,我在老家就沒停,回省城取了行李,就直接去機場了。直飛滬市,就沒有回朋城。人不見了,你報警,找啊。我離這麼遠,找我能有什麼用?”
“不是……我打聽了,跟她一塊學中醫的那個女娃子說,朵朵跟她說,你會帶她去朋城,她不學什麼醫了。我估摸著,她是往朋城去了。”
桐桐就皺眉:“她到朋城也不一定能進關內,沒有關防是進不去的,誰都不行。她自己走的,肯定沒開證明,沒辦哪些證,對吧?那你說特區外麵那麼大的地方,我到哪找去?隻能說是看人家查三無人口的人裡麵,有沒有朵朵。要不然呢?還能怎麼辦?登個尋人啟事,她也得看報紙呀。廣播上尋人,她也得有條件聽廣播,更不要說電視了。黑戶……你去公社打聽打聽就知道黑戶在那邊啥待遇了。能保證基本的生活就不錯了,還想要廣播、電視,想什麼呢?”
林溫言就急了,“你能不能發個懸賞啥的……說不定就有見過的……”
桐桐都想爆粗口了,“她上學晚,但其實她成年了。一個成年人,智商正常,失蹤到四十八小時了沒有?本來還算安全的情況下,如果有人看見懸賞,反而把她綁了怎麼辦?你去打聽打聽,綁架勒索之後,有幾個人質是能活著回來的?”
“那你說咋辦?這麼大一個姑娘,不見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沒有辦法,我就有辦法了?朋城每天進進出出幾十萬的人口,大海撈針一樣的找人根本就不是辦法。你再打聽,看她跟誰一塊走的。她那個膽子,叫她一個人走她不敢。她沒那個能耐,也沒那個出息。先找她跟誰一起,一共幾個人,是男是女……”
“打聽這能乾啥?”
豬腦子,“打聽了,就能下判斷。如果人多,暫時她不會有危險。再看男女比例,還有她跟男性的關係,如果是朋友,很親密的朋友,那就能保證女孩子在外麵能避免更糟糕的情況,懂這個意思了沒有?”
就是談的男朋友是個混混呢,那至少是她願意的!這人至少能保證她不會遭遇彆的危險。
林溫言聽懂了,“那我先掛了……”
桐桐沒等她掛,自己先掛了。
林溫言聽著電話那邊的盲音,尷尬的把電話放下。這是小區門口的共用電話,這會子工夫,花了三塊五。
看電話的前同事一邊織毛衣一邊道:“你侄女說的對,趕緊的在這邊打聽,看看都是跟誰一塊走的。她不跟家裡聯係,保不齊彆人能跟家裡聯係呢。這邊把人丟了,可能去朋城了,你找一個人在滬市的,她就是插翅也飛不起來,對不?”
林溫言放下錢,轉身走了。
電話亭這人收了錢,撇了撇嘴:朵朵那個孩子,可野了。前兩年就整天跟一群混混子在門口瘋,那喇叭褲穿了,又傳什麼牛仔褲,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扛著個大錄音機,戴著墨鏡,在不遠處的廣場上跳舞。
一看就學的不是正經樣。她也提醒過林溫言,可人家非說:“都是她姐在朋城給買的衣服,買了不穿就可惜了。”
胡吹呢!郵寄東西的話,取包裹自己能不知道?她家月月有彙款單,但肯定沒有包裹。郵局送彙款單的小夥子自己認識。
現在好了,那麼大一姑娘,說跑就跑了,抓瞎了吧。
朵朵也抓瞎了,辛苦到了朋城了,進不去。
找了個□□的,她跟人說,“我姐夫是三生的金司曄……”
話沒說完呢,□□的人就笑,“隻要是從北省那邊來的,十個裡麵有五個是說他認識姓金的……小姑娘,你是我今兒遇到的第六個說認識金司曄的。你說金司曄是你姐夫,人家那個厲害,說他是金金司曄的大舅哥……”
“胡說!我姐有個弟弟,但是沒有哥哥。”
哎喲!還真能編下去。可隻這麼編可不行,錢不夠,你說你爸是市長也沒用。
朵朵出來了,黑子幾個人在外麵杵著,斜眼看她。她咬牙,看著鐵絲網裡麵那麼大的廣告牌上‘三生’的字樣,把牙咬的緊緊的:我誰也不靠,就不信不能出人頭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