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她給四爺打電話,“這個姓展的可以用,先觀察一段時間。在香江這個地方,太實心眼的人是玩不轉的。你找來的那個趙經理,他太中規中矩了。再加上一個許州……能愁死我。我都怕你請再多的人都守不住。尤其是許州,他比中規中矩還不如。他出門,我都擔心他被賣了。所以,還是叫他老實的搞研發吧。”
許州就在邊上坐著呢,他扶了扶眼鏡,多少有點尷尬。
四爺摸了摸鼻子,對著許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對著電話那邊道:“聽你的!你說的都對。”
等掛了電話了,他朝許州攤手:看!這個女人就是這個脾氣,一般人招架不住。
四爺見到這個展鵬的時候都已經是八月末了。
從M國回來直飛香江,展鵬作為總經理助理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在展鵬替老趙送文件的時候,四爺指了指沙發,“坐!坐下聊聊。”他將文件推到邊上,起身也往沙發那邊去了。
展鵬等四爺坐了,這才坐過去,“金總,您有什麼要問的嗎?”
四爺搖頭,“沒有!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展鵬從西裝口袋裡取出兩張紙,展開之後緩緩的推過去,“這是我的工作小結。”
四爺拿起來看了,然後來回的看了三遍才放下,重新打量這個年近中年的展鵬,“彆緊張,隨便說。”
展鵬就道,“林工跟我介紹了公司的基本情況,也把現在內地、香江乃至國際上的基本情況跟我說過。也因著對這些的了解,我刻意叫人留意了雷氏集團的消息,雷氏在密切的接觸一個從內地才來香江的人,這人名叫劉誌剛。劉誌剛草創的公司租住了不到五十平的半地下室,但是,雷氏好似還是有跟劉誌剛合作的打算。”
四爺‘嗯’了一聲,“還有嗎?”
“我猜測,劉誌剛的手裡一定有什麼成果。那麼他該不是一個商人!或者,他才成為一個商人。那麼暫時來看,雷氏占主導,這幾乎是肯定的。”展鵬往前挪了挪,低聲道,“我研究過雷氏的發展,他們重營銷,且懂營銷。而且,他們在接觸Y國一家公司,想使用對方的專利……”
四爺聽懂了,“你是說對方重貿而輕技。這與咱們截然不同。”
“是!”展鵬應了一聲之後就沉默了半晌,“也因為這個消息,趙總最近有些急。他想效仿雷氏。雷氏這樣的方式確實能以最快的速度占據市場,也能最快的速度賺錢!做生意當然是為了賺錢,公司裡最近都在議論這件事。”
“那你的意見呢?”
展鵬抬起頭來,“如果金總認為技術重於貿易,那麼,我隻能說,不管誰來主導這邊的公司,短期內,咱們真的比不上雷氏。至於什麼時候能比的上雷氏,這個……我也不敢保證。技術的突破總有偶然性的。”
四爺的看他:“我不在乎能不能比的過誰,我隻要掌管公司的人記住,‘技’高於‘工’,‘工’高於‘貿’。隻要你的技術過硬,工藝夠高,貿易自來。技術領先一步,天下的生意儘可做。所以,不能急功近利。”
展鵬一下子坐直了。
四爺就道,“你準備一下,隨後上任吧。老趙我帶回內地了!”
“金總!”展鵬站起身來,不確定的問:“你叫我主管……”
“我聽說你以前是大夫?”
是!
“大夫好啊!大夫最知道技術的革新對醫術的意義。這個道理,放在咱們這個行業也是一樣的!大夫,追求醫術精湛;大夫,要有耐心決心;大夫,還得有愛心仁心。那麼,以後做公司,我也希望你對技術的要求是不斷精進,且保持這樣的耐心和決心,對每一位同事要有愛心仁心。”
四爺說著,起身跟他握手,“今晚我設宴,你、趙總都去,我再給你介紹一位計算機專家,叫許州。除了運營公司,你還需要為他保駕護航。怎麼從公司裡那些洋人手裡學東西,那是許州的事。保障許州以及他的團隊順利工作,這是你的職責。”
團隊肯定是需要磨合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但四爺就不摻和了,給安頓好,然後帶著兒子回家。
趙經理也不惱,他本就不是很習慣那邊的辦事方式,這段時間真就是趕鴨子上架,回去的路上他還笑,“林工給我打招呼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怎麼推薦了這麼一個人來?什麼也沒有。可是真留在身邊用了,才發現這人還真內秀。林工看人是有一手的。”
四爺就笑,“本來我都跟那邊一商學博士約好了,結果她一個電話,得了!跟她找的人比,我找的人好像也就是贏在學曆上。經商這種事,有時候還真就不是學曆來定的。”說著就又說老趙,“那京城,還是你來蹲?”
太好了!自己擅長在京城辦各種的手續。
金鏃一邊聽一邊笑,這次直接回京城,因為媽媽在京城,自己也快開學了。
一推開大門,滿院子都在飄香,“媽——鹵豬蹄了吧?!”
進門手也不洗,奔著廚房就從盤子裡抓蹄尖往嘴裡塞。
桐桐拍了這小子的手,“洗洗去。”說著抬頭一看,是不是又長高了,“你小子現在到底又多高?”
金鏃往門邊一站,“您比比?”
不比,我還是更想看你爸!她舉著油手出去,看見四爺正跟徐斌幾個人說話。那邊正交代著呢,一看見她就伸出胳膊。
她跑過去,四爺的手放在她背上摩挲了摩挲,嘴裡也沒停:“……先休息一晚,明早按照名單一個個的把禮物送過去……”
行!知道了!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兩口子膩膩歪歪的,應承了就都去忙了。
四爺這才抱起桐桐掂了掂:“一個人長跑京城,又沒好好吃飯,是吧?”瘦了!
苦夏,自然就瘦了,“下了麵條,吃涼麵,成嗎?”
成!
吃飯的時候金鏃的嘴就不停,“我就是長了,不穿鞋一八六。”
桐桐看那門框,“彆再長了,這就可以了。”
這能由的了我嗎?金鏃說著又問,“那個叫大華的哥哥呢?”
“還在養傷。”桐桐給孩子夾了魚,然後跟四爺商量,“我在考慮他適合不適合回這邊,畢竟習慣了一種辦事方式之後很難改過來。”
嗯!然後呢?
“才二十出頭,不管又是把一輩子給耽擱了。”她說著就看四爺,“我想叫他跟在你身邊。”
嗯?
“權水根的年紀慢慢大了,這是不得不考量的問題。”桐桐不容反駁,“我觀察這個孩子了,可以留。”
四爺:“…………”
桐桐看他:“這是現在人家沒把咱放在眼裡,可真等過些年,技術追上來了。我就不信國外某些人就那麼文明?所以,這事務必聽我的。”
金鏃小心的看了爸爸一眼,趕緊低頭。事實上,他們這次出去,還遭遇了一次槍|擊案。有人針對亞裔,掃射之下,死亡九人,重傷十二人。拎回來之後,聽說死亡人數變成了十三人。
案子發生地是當地最大的亞裔聚居區,裡麵又有七成是華人。爸爸要見的人就住那裡!他和爸爸當時在車上,親曆了案發的全部過程。當時他就趴在後座上,爸爸摁著他,擋在他的身上。
等行凶者被擊斃了,他起身才看見自家所乘坐的車子被擊碎了車窗玻璃。那個位置,幾乎是子彈貼著許教授和爸爸的背後擦過去的。
這件事當時就沒敢叫媽媽知道,爸爸說彆叫自己多嘴,他會找機會說的。
那他就彆多嘴了。
這模樣桐桐看不出來異常?她默默的放下筷子,四爺乾咳一聲,“就是……回來之前遇到了一點麻煩……不是針對我們的!你也知道,那邊對亞裔……挺排斥的。事發亞裔聚居區,目睹了一場槍|擊案。”
說完,小心的給桐桐夾了丸子,“今兒這丸子最好吃,下次炸點豆腐丸子吧。”
桐桐先看孩子,“嚇著了?”
金鏃搖頭,“真的挺遠的,救護車來了之後抬著人上車了。我當時以為都是傷員……”
也就是說有人死亡了。
“怕嗎?”
“不怕!”真的!“我對國外一下子沒了憧憬!”他岔開話題,“我們還去看了魏明姐,她在那邊挺好的。門門都得A。”說著,也給媽媽夾了個丸子,“真的就是目睹了,一點事都沒有。”
當著孩子的麵,桐桐沒發作,“吃飯。”
吃了飯,收拾了碗筷,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桐桐發現了,四爺少了一件外套。
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子彈近距離擦身過了。子彈擦過去,頭發都能焦了。她對著他怒目而視,“這就是沒事?”
四爺:“……”這真的是小概率事件!誰知道給遇上了呢?“這樣,回頭呀,咱找老道,求個護身符帶上。”
桐桐不可思議的看他:“你寧肯帶著護身符也不肯帶我?是它好用?還是我好用呀?”
四爺:“……”嘚!今兒她是上火了,生氣了,所以不講理的勁頭又上來了。他抬手就摸脊背,“我把西裝扔了,還不敢叫金鏃看見。我這後輩其實還有點疼。”
灼傷皮膚了?
“不知道啊!就是疼。”
桐桐咬牙切齒的,“那你回來還不說?”她推他,“趴下,我看看。”
四爺趴下了,。
“這裡疼?”
“有點。”
“這裡呢?”
“也有點?”
“你這是撓紅的?還是灼傷留下的紅?我看像是撓的。”
不知道,反正疼。
桐桐絮絮叨叨的找藥膏,四爺眼睛一閉:可以睡了!明早起來這事就過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