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四爺正跟張知白在下棋,張知白是副宰相,為官還不錯。遠遠的,就聽見四爺的聲音,“……過年在街市轉了轉,在商戶中聽到一些消息,也不知道真不真。聽說,去年多地受災,今年京東西、河北、淮南多地,物價飛漲……如此這般,到了青黃不接的一三月,隻怕日子更難熬。這平抑物價,迫在眉睫了……”
張知白落了一個棋子,“本官前來,也是跟官家奏明此事的。聽說司天監又報,太白星白天出現……太後對此頗為上心。”
正說著呢,桐桐過來了。
張知白和四爺一起起身見禮:“郡主。”
桐桐還禮,“張相也在。”說著,就四處看看,“官家呢?太後娘娘叫送劄子來。”
張知白對上這位郡主,麵色還算是緩和。至少她敢說真話,也真能說真話,且有機敏的會把握時機。雖屢屢製造麻煩,但到底是心不歪!
他才要說話,閆文應急匆匆的出來了,見了桐桐還笑了笑,“郡主來了?”
“是!官家呢?你這又是要去哪?”
閆文應沒敢說,隻指了官家所在的地方。
桐桐隻能送進去,趙禎正在書案前作畫,桐桐一掃,這畫的可不正是尚美人。
她:“……”許是正處於熱戀期吧,好似也能理解。她放下手劄,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一句,“官家,我最喜張相的兩句話……”
趙禎就笑,“喜哪兩句呀?”
“濃處味短,淡處趣長。”桐桐看著那副畫,“這話若是放在男女之情上,未嘗不對。”說完,福了福身,轉身走了。
趙禎一愣,繼而失笑:休息之時,做一副美人畫而已,實不用如此。
桐桐出來的時候看見張知白和四爺正站在外麵,想來剛才的話定是聽見了。那話就是眼前的張知白說的!
四爺對著桐桐隻笑:整日裡你儂我儂的,這是不能長久的!反倒是淡處,細水流長的,才能更得趣味。平淡裡尋真味,方得真情。
張知白對著桐桐點點頭,朝裡麵看了一眼,麵有憂色。
等桐桐走了,四爺跟著張知白進了裡麵,趙禎叫兩人看畫像,“這畫工可有進益?”
畫中美人多有媚色,四爺隻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官家,臣以為當查查,是何人進獻美人的。”
趙禎點了點,當著張知白的麵隻應承著。
可等張知白走了,他才直言不諱的跟四爺說:“不用查,朕知是誰。”
誰?
“張耆。”
四爺:“…………”張耆就是那個當年給趙恒進獻劉娥的人,後來又替趙恒把劉娥藏在家裡的人。而今,他又故技重施,給趙禎進獻美人了。
要知道,晏殊中間有一次貶謫,就是因為張耆。太後要將張耆升為樞密使,晏殊上折子彈劾,言辭激烈,這事激怒了劉太後,結果是張耆成了樞密使,而作為帝師的晏殊,在做了不到兩年的樞密副使之後,被貶謫了。
看這段曆史的時候,他還心說,作為帝師,這麼貶謫未免太過了些。可要是張耆進獻了美人,也有投靠趙禎的意思,那趙禎又何必保晏殊呢?一個副使,換了一個正使,還不用為此跟劉太後爭執,兩廂便宜呀!
便是保不住晏殊,這是趙禎的錯嗎?不是!一切不都是太後的意思嗎?
這麼一想,果然就都對上了。合情合理!
誰錯了呢?
桐桐還不知道人家背後還有什麼,隻知道趙禎對這個尚美人真就寵愛到無以複加了。這樣的天兒,打發閆文應去宮外,采買韭黃去了。原來是尚美人想吃了,那就去找來給吃呀。
太後對這樣的事不以為意,“新鮮一些日子就過去了。”
楊太妃的心思是,“好歹有些地方叫官家鬆散鬆散。”皇後不得官家的喜歡,每次看見她,就想起張青梅,心裡彆扭,那就緩緩,緩過這股勁兒再說。
隻皇後,竟然親自去了尚美人的寢宮,脾氣上來了,將寢宮裡的擺件砸的一件不剩。然後緊跟著,趙禎加倍的上次給尚美人。
這般一來一去,彆說前朝知道了,就是整個京都,就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郭皇後能怎麼辦,隻能站在劉太後麵前哭訴:“他何曾將我當成妻子?整日裡陪著那兩人,隻要不在學裡,都在陪她們……”
桐桐:“……”這說的是什麼呀!你說社稷為重,說江山為重,說龍體為重,說哪個不比你在這裡哭訴他不陪你強。
劉太後煩了,說郭淮,“你去傳口諭給官家,叫他隔三日陪伴皇後一日,不得違逆。”
桐桐朝郭淮擺擺手:可不敢真去呀!這麼一個口諭,非得把趙禎逼逆反了。
可郭淮不敢違逆,郭後又一個勁的催,然後郭淮轉身真走了。
劉太後朝郭後擺擺手:“你去吧!”彆在這裡哭了。
可等皇後一走,劉太後就跟桐桐道:“我活著一日,她自在一日。假使有一天我走了,她……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