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趙禎身邊,那邊是四爺,這邊是桐桐。四爺的琴音聽著雅正清雅,她隻要一加進來,趙禎就捂耳朵,“右手的‘打’‘摘’、‘撥刺’……它是指法……”不是讓你用指頭戳死人的。你用那麼大的力氣乾什麼?
桐桐活動著手指,求助的看四爺。四爺閉眼,半點不被驚擾,麵色平和,琴音自始至終都和諧。
她:“……”隻能尬笑,“叫我歇歇,回頭我再練。”
趙禎看著又竄出去的桐桐,扭頭說四爺:“從真呀……夫妻相和先得脾性相和,你性情溫和敦厚,堂堂君子之風,可桐兒……有俠肝義膽,卻絕非君子。她好鬥、好勇,與你截然不同。婚事……可要重新考量?朕是真怕你們同朕與皇後一般,成了怨偶。”
四爺的手輕輕摁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她肯講理,我亦能與她講理,無礙。”
唉!你成親了就知道了,女人是不能講理的。
真就是學了一段時間音律與舞蹈,她表現的很認真,於是,出宮才不禁了。
不禁了,桐桐就跟著四爺往出跑。
城外有一處莊子,是四爺用柴家的銀錢給置辦的。而今出城就先往這邊來,見人也方便。
莊子靠著河,河岸邊草木蔥蘢,這個時節有些漸變的顏色。叫人在河邊擺了宴席,四爺邀請了富弼和楊察,桐桐又喊了狄青,坐在就能開席了。
桐桐好奇狄青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就笑道:“狄兄可敢與我一比?”
不是不敢比,是怕傷了郡主。
桐桐起身,“在殿前軍中,也還未曾有人能傷到我。”
殿前軍乃是禁軍中最精銳的,戍守皇宮。
四爺就說狄青,“無礙,郡主力氣弱,但身法靈活,等閒是未曾有人能傷到他,隻管去試試吧。”
既然如此,那就陪郡主練練。
兩人一人一杆長棍,去了一邊空曠的地方。
這邊四爺給富弼斟酒:“富大人要去出使遼國?”
富弼端了杯子,“是!七日後出發。”
每年這個時節,朝廷都會派遣使臣去遼國的。
四爺歎氣,這就是澶淵之盟的後續問題了。先帝在位之時,當時的遼國蕭太後和遼聖宗,親自率領大軍直接南下,深入大宋境內。很多大臣主張南逃,趙恒當時也想往南邊跑。當時寇準作為宰相,勸諫之下才叫趙恒去澶洲督戰了。
澶洲在哪裡呢?在距離京都三百裡的地方。要麼說是城下之盟呢?人家真就打到都城之外了。
宋軍射殺了一遼將之後,兩邊議和。
議和的內容包括:兩國從此之後為兄弟之邦,每年大宋給遼國送歲幣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兩國以白河溝為界,互不侵犯。
因著澶洲又叫澶淵郡,所以把這個議和叫做澶淵之盟。
自從盟約締結完成,大宋一直按時給對方送歲貢,到而今已經送了二十餘年了。要是沒記錯的,大宋還會繼續送一百年。事實上,大宋就是給人家送了一百二十年的歲貢。直到北宋消亡。
富弼將杯中的酒一口飲儘,這才道:“在下亦不讚同此策。長此以往,忘戰去兵,武備皆廢,國將危矣。”
說著,就看向那邊比武的二人,“軍中已少有這般的場景了。”
四爺問說,“若是我想與大人同行,去遼國一趟,大人以為是否妥當?”
富弼問說,“是縣公要去?還是郡主亦要同行?”
“您是盼著郡主去?還是怕郡主去?”
富弼頭疼的不就是這樣,“郡主性情太直太烈,這般的事郡主去不得。”
怕她生事?
富弼看著一跟木棍都耍的如蛟龍一般的‘少年’,他真不敢帶她出門。國與國相交,可當真無小事。而今官家還不曾親政,不能再起波瀾。
所以,“官家若是允了縣公所請,在下歡迎之至;官家若是允了郡主同行,在下真不敢出使了。”
四爺:“……”好吧,“隻我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