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笑了笑,拍了拍對方的胳膊,“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完顏石魯。”
桐桐的眼睛不由的眯了眯,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是完顏阿骨打的先祖吧。最後滅了遼國建立金國的那個完顏阿骨打的先祖。
她看了看老天,自己這運氣可真是逆了天了。怎麼什麼人都往自己眼皮底下塞呢?過分了昂!
不過,連這樣的人都塞過來了,我要是不乾點什麼,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她笑了笑,蹲下來將人參往起撿,“兄台有難處,我又怎會介懷?先收拾吧,收拾完了,我請諸位兄弟喝酒。”
這自然是好了!能結交到人脈,怎麼都好。這小公子瞧著年紀不大,但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何況,人家折節下交,不帶絲毫鄙夷,那就喝頓酒。
於是,貨物交給商家,稅官衙門做保,隻要商家籌措好了糧食,這就能起運。
而這些人能住哪呢?一日不能動身,一日就在外麵湊活。晚上支起來帳篷,點上篝火,湊活一日又一日。馬匹上帶著乾糧水囊,出門在外不過如此。
桐桐不僅邀請完顏石魯,還邀請李元昊,“李兄,一起喝一杯?”
李元昊看了完顏石魯一眼,輕蔑的一笑,直接起身,“那倒是不用了,告辭。”
然後人家真走了!
桐桐心裡哼了一聲,她就知道李元昊是不會跟完顏石魯坐一桌的。他們要交好遼國,便不會跟遼國的奴隸平起平坐。女真如今的地位,真就跟遼國的奴隸等同。而李元昊怕是常在這榷場走動,認識他的人隻怕也不少。他怕這事傳出去,對夏州不利。
那正好,他老纏著還真就有點礙事。
喝酒沒找酒樓,隻要了酒菜在牛羊市那一片,那裡空曠,到處充斥著牛羊的味道。牲口的交易都在這裡進行。
桐桐避開地上的牛糞,將羊糞蛋蛋踢開,就那麼隨意的坐下了。然後用酒囊跟完顏石魯碰了一下,又招呼其他人,“各位好漢,先乾為敬。”
這酒烈的很,桐桐一喝臉上就多了幾分紅暈。
完顏石魯哈哈就笑,“小兄弟,少喝一些吧。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了,也知道你未曾瞧不起我們……感激的很呐。”
“誒?完顏兄怎的說起這個話了?”桐桐就道,“在我看來,完顏兄這般的才是真英雄。想那勾踐臥薪嘗膽能翻盤,韓信忍得胯下之辱得封王……”
勾踐和韓信,這不是完顏石魯能知道的。
那咱就說說著勾踐和韓信的故事,這都是忍了常人不能忍,最終乾成大事的人物呀。
故事聽完了,完顏石魯微微頷首:“還是要會讀漢人的書。”
讀不讀漢人的書,那都是以後的事了。關鍵是,有一件大事,看你們敢不敢乾了!
當然了,現在說不得這個。得再等等,等等再說。
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天。
這三天桐桐跟女真這一行人在榷場裡遊蕩,聽他們講部族的事,也給他們講大宋的事。三天,人參換來的糧食該起運了,結果商家變卦了,給了兩袋子食鹽。還不是好的青鹽,而是大塊的鹽石。
商家沒出麵,是稅官抱臂站在邊上,“這是公道的!糧食拉不來,你們若是不要這個,那就等著。什麼時候能把糧食拉來,誰也保證不了。”
完顏石魯的手摁在了腰刀上,桐桐一把給摁住了,給完顏石魯使眼色,“兄長,不過是那點糧食罷了,好辦!采購糧食的銀錢兄弟還有一些……”
說著,拽著完顏石魯就走。
稅官冷笑了一聲,一擺手,圍著女真人的一圈官兵都退了。
完顏石魯看桐桐,“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桐桐左右看看,這才道,“您才也說了,部族裡有難處,要不然不能跑這麼遠,你親自帶人來跑到榷場交易。”說到底,還是沒辦法了。她低聲道,“兄長,有個營生,隻看你敢不敢乾了。”
什麼營生?
桐桐又問:“榷場外,你們是不是還帶了不少人?”
當然,不僅是人,還有馬車。這是準備運糧食的。
桐桐看他:“兄長知道大宋每年會給遼國送歲幣麼?”
完顏石魯嚇了一跳:“兄弟不是大宋人?”
“您彆管我是什麼人,兄長您隻說,您敢不敢跟我取這個銀錢去?”
取了之後呢?焉能不追查?
桐桐輕笑一聲,“兄長,您知道那天我邀請的李兄是何人麼?”
不知。
“那是夏州王的世子李元昊。”
完顏石魯愣了一下,“嫁禍李元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