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33)
桐桐朝後一靠, 笑眯眯的看他:“你真的要知道我的主子是誰?”
“必須得知道。”這種事一個不好就能壞了大事,絕不是一個孩子幾句話就能說服自己的。
桐桐轉著手裡的荷包, 吐出了兩個字:“張耆。”
誰?
“張耆張大人,你不曾聽過?”
這人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如何能證明?”
桐桐摸出一枚玉佩,這是宮裡之物。
這人拿著玉佩看了又看,然後抬頭重新看桐桐:十二歲年紀,並無明顯喉結。說是女子吧, 女子不能是這個樣子;說是男子吧,像是沒長大的男孩子。
而今又拿出宮裡的東西,那眼前這人是:宮裡的公公?
他試探著問:“太後娘娘還好?”張耆是太後的人,這是天下儘知的事。當年先帝將太後藏在張耆家,整整藏了十五年。要說太後最信任誰,隻怕張耆尚在劉美之上。
所以,這一趟是太後的意思?可是, 這是為什麼呢?好沒道理。
桐桐看了對方一眼,“朝中請官家親政的聲音從未斷絕……”
知道!這個當然知道。
“好似天下太平,幼主就可做主了。”
這人‘嘶’了一聲,這是想鬨出點事端出來,轉移朝廷的注意力嗎?
這事……不能全信!
桐桐又道:“那你以為……榷場的事, 郭副使與李元昊的事……朝廷就真的一無所知嗎?”
這人麵色大變:宮中儘知?
桐桐看他:“郭家是官家的嶽家, 可是呢?太後選郭家是為什麼呢?可而今, 郭家一言不發!既不能好好的聽從太後調遣, 也不明確的回應官家, 這是為何?”
這是不好表態!可這不表態,便是背叛太後。太後想收拾郭家?也想給官家一個教訓?
這人又信了幾分,一般人可不能把宮裡的事情說的那般詳儘。
“銀子有人收走, 布帛交給你處置。”桐桐看他,“一十萬匹,價值二十萬金。便是我什麼身份都沒有,敢問閣下不心動嗎?”
這人胡須一翹,沒有言語。
桐桐又道:“況且,李元昊要運走兵器鎧甲,他必不敢叫人好好檢查,若是有人追查,他跑的比誰都快。那他帶走的是什麼,不全憑一張嘴說嘛!說是布帛就是布帛,誰能反駁?你跟李元昊做的是生意,又不是忠心於他。各憑本事嘍!難道閣下有錢不賺麼?”
一十萬金?“可這東西銷往哪裡都會被查的!不能清理出去,那就是紮手的刺蝟,遲早惹禍。”
桐桐又笑了,“閣下隻管往夏州運就是了。”
什麼?
“往夏州運啊!東西丟了,最有嫌疑的當然是押著軍|械鎧甲不好叫檢查的李元昊。既然黑鍋已經背到身上了,他會介意多一層罪麼?況且,從夏州過去,就是回鶻,河西走廊連著西域,這點東西往西邊運,朝廷怎麼會知道?怎麼抓把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可真把李元昊和夏州坑慘了。
才這麼想完,這人就懂了,“太後想對夏州用兵麼?”
桐桐反倒是不答了,“多餘的莫問,問了我也不知。隻問閣下,應還是不應?若是不應,那就隻能請曹瑋曹將軍找將士扮演一把馬匪了。”
曹瑋駐守陝西延邊,之前被丁謂誣陷有過幾年沉寂。丁謂貶謫之後,他又被派來戍邊。此人一生無敗跡。他父親是北宋開國功臣,他死後還是宋朝的一十四功臣之一。另外,趙禎的第二任皇後曹氏,是曹瑋的侄女。
曹家武勳起家,家中人丁興旺。光是曹瑋這一輩兒,就有兄弟八人。
可以說,曹家在北宋的地位,當真是非比尋常。
這人心裡又對這少年信了一層,因為曹瑋重新回延邊,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消息這般靈通,且對這些將領這般熟悉的,來頭自然不小。
總之,一半信此人,一半利益驅使,他應承了——乾!
桐桐叮囑:“到了大遼境內再動手!小心些,莫要打草驚蛇。此次使團朝廷派了富弼和涪陵縣公。富弼你知道,他是晏殊的女婿,而晏殊是官家的先生,所以,富弼自然是心裡偏著官家的;涪陵縣公,你怕是不了解,他是官家的伴讀,在宮中與官家叔侄相稱。是能在官家病重守在官家身側之人,官家信重非常。且此人心思深沉,觀察仔細,看起來文質彬彬,厚道端正,可其實心裡頗有城府。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洞悉。所以,不要去試探,省的弄巧成拙。”
然後她又給這人露消息,來了多少車馬,帶了多少東西,護送的禁軍誰是統領,如數家珍。
此人顧慮再無,至少知道這是神仙在打架,他隻是跟著撿漏而已。
說妥當之後,桐桐就神隱了。退了客棧的房舍,消失在了榷場裡。
李元昊知道人走了,還想著怕是真多想了,人不是走了嗎?他還特意問了一句:“去哪了?”
掌櫃的回了:“叫人盯著,隻說是原路返回了。”
回去了?
是!
那就彆管了,隻看咱們的事怎麼辦吧。
四爺跟著使團,遠遠的看見榷場的時候就開始撩開簾子,他估摸桐桐就在人群裡貓著呢。可掃了一圈,沒看見!
這是自己沒找見呢?還是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