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毆打了禦史,全身而退者,您是第一人。嫁縣公,是您所想;去西北,亦是您所想。您所想的,都達成了。此一去,這不是貶謫,而是脫出樊籠,天高雲闊了!老奴雖愚拙,這些還是看的懂的。老奴知主子的性情,因而跟的十分放心。”
桐桐就笑,“那就跟著!你說的對,咱們是脫出樊籠了。”
她腳步輕快,辭彆了楊太妃,去太後宮裡跟太後告辭。
太後還是見了,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印象深刻的看見桐桐如此正式的著裝。微微愣了愣,她才笑了,“這般著裝,再做出小子的樣兒,就不好看了。”
桐桐鄭重的跟她告辭,“此一彆,何時能見不得而知。唯盼您康健長壽,洪福無邊。”
“你也要多保重,要記得來信。”劉太後說著就起身,取了頭上的一根鳳簪簪於桐桐的發箍上,“去吧!已自身為要,也要平安康健。”
桐桐再致謝,而後就起身,緩緩的從裡麵退了出來。
趙禎在皇後宮裡,連四爺也一並帶去了。桐桐一去,郭皇後就愣了一下,“原來你也是個美人坯子呀?”
桐桐就看四爺,歪著頭瞧他。
四爺過來拉了桐桐的手,跟趙禎辭行,“……您放心,夏州之事,臣不會容其有失的。”
趙禎扶起二人,“萬事以自身為先,若是事不可違,絕不能勉強。罰你們,是國法;憐你們,是朕之真心。”
“臣乃是大宋之臣,這亦是臣之真心。”
趙禎又看桐桐,“桐兒啊——”
“賜婚於他,我自是會以夫為先。敬他,愛他。”
趙禎這才點頭,又打量了二人一眼,“當真是一對璧人。”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山高路遠,一路保重。”
是!
兩人行了禮,桐桐朝郭皇後笑了笑,“娘娘保重!”
保重!
白雪皚皚裡,兩人相攜而去。他們手牽著手,走的不疾不徐。
桐桐挽著四爺的手,低聲道:“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皇宮。”
四爺就笑,“不喜歡就對了,這個皇宮的風水不好。”
桐桐咯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亂顫,凡是我不喜歡的,你都說人家不好。
四爺拉著她,就說這個都城和皇宮的位置,“這裡好在哪呢,好在低處平原,物產還算豐富,水運發達,經濟和輻射四方。但換個角度去看,平原就是無山,沒有屏障遮擋,難聚生氣……”
桐桐之笑,“人家沒山龍,卻有水龍,不也挺好。”
四爺低聲道,“你當趙匡胤當年沒想過遷都呀?他想遷到洛陽或是長安,可惜,朝臣不同意。”
那我知道!五代十國時期,有四個王朝把都城建在這裡。
“可惜,都是短命的。”四爺就道,“你算算,後梁十六年,後晉十一年,後漢年,後周九年……這其實都是犯忌諱的。可趙匡胤當時登基的情況特殊,顧不了那麼多。等穩定下來了,想遷都了,不僅朝臣不同意,便是趙匡義也不同意。用趙匡義的話說,叫‘安天下者,在德不在險’。”
桐桐扭臉看四爺,瞪著大眼睛,“你杜撰的?還是真的?”
真的!我杜撰這個騙你乾什麼?
“趙匡義真說了,‘安天下者,在德不在險。’所以,不同意遷都?”
對啊!
桐桐:“……”趙匡義是不是對‘德’有什麼誤解。她問說,“然後呢?趙匡胤就這麼認了?”
“趙匡胤對此有過預言,他說,此地一馬平川,乃四爭之地,無險可守。‘晉王之言固善,然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
晉王說的就是趙匡義,他當年被冊封為晉王。
這個預言,其實還是準的。
出了皇宮大門,桐桐回頭看這座宮殿,仿佛它也沒那麼巍峨了。
四爺問說:“看什麼?”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桐桐低聲道,“這裡既然不好……那便不回來了。”
當然,你我若是客,管人家這家安的好不好呢。
可你我若是主人,家安在哪裡,你我說了算。
桐桐這才笑著朝四爺跑過去,然後拎著裙擺蹦到馬車上,站在上麵拉四爺:“上來呀——”
來往的官員都朝這邊看,看就看唄!
彆以為穿上裙子就能限製住我,我這不一樣能蹦高麼?看不慣呀!來來來,再來個人多句嘴試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