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是一股風從大帳前經過了一下,打著旋渦又走了,慢慢的消散於天邊。
老巫師這才轉身,重新回到帳篷。
李元昊目睹了剛才的場景,對巫師還是心存幾分敬畏的。他盯著老巫師的眼睛,“弟子受傷了,本來今春要發兵吐蕃的,可惜,因弟子傷勢未愈不能成行。而祖父之仇非滅吐蕃全族不足以平息。這幾日心中甚是愧疚,想起祖父被害之時才四十有二。”
老巫師沉默著,繼續聽著。
“而父王今年四十有六了。往年征戰於外,不能陪父王過壽。今年因傷之故,滯留後方,想出麵為父王辦個壽宴。又想著,能遍邀親朋,不僅大宋、遼國、便是回鶻極其其他諸部,都能被邀請。若是如此,這便不僅僅是家事,更是國事。因此,特來跟老巫師問卜,不知此事對夏州是否有裨益。”
老巫師便起身,圍著火堆,手裡的巫杖不住的搖擺,上麵懸掛的鈴鐺叮鈴鈴響個不住。
李元昊皺眉,不由的朝後一退。
良久良久,老巫師猛的朝後退了兩步,而後看向李元昊,眼神卻空洞無一無,“世子是問……對夏州是否有所裨益?”
當然!當然是問是否對夏州有所裨益。
老巫師點頭,“對夏州大有裨益!”
“哦?”李元昊大喜,眼睛裡迸發出噬人的光芒來,“是何等樣的裨益?”
老巫師盤腿坐於地上,閉上眼睛,“猶如萬丈霞光刺破烏雲,其光灼灼,不敢直視。”
李元昊朗聲而笑,轉身揚長而去。
楊守素看著遠去的世子,再看看坐在裡麵猶如入定的巫師。他總覺得,孔聖的話是對的,敬鬼神而遠之才不至於乾擾人的決策。
之前世子謀劃的什麼事他不得而知,但是無疑是巫師的話卻真的叫世子下定了決心。
這會子了,他隻能追著世子離開。
可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後,老巫師才睜開眼,從火堆邊取出兩個龜甲來。他鄭重的將龜甲翻過來,然後長歎一聲:“果然如此。”
伺候老巫師的小童彎腰進來,瞥了一眼,低聲道:“師父,這是大凶之卦麼?”
老巫師將龜甲收於懷中,“確乃……大凶之卦!”
“夏國要壞?”
“不,會好。”
那邊無礙了。
老巫師笑了笑,看向王府的方向:夏州會更好,而王府會大凶,何故?
罷了!隻要夏州會更好,那便好。
“這可是老巫師的話。”李元昊守在父王的身邊,低聲說著今兒去見巫師的事,“說是對夏州大有裨益,如霞光萬道刺破烏雲……”
李德明知道,這必是實話,“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奏,遍請賓客。”
李元昊看著父王,展顏一笑,笑聲朗朗。李德明看著這樣的兒子,真就覺得之前馳騁疆場的兒子又回來了。
他問說:“是在大宋找到更好的大夫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若為了不留後遺症,最好能修養半年以上。兒臣也就這半年清閒時間,正好陪陪父王,也商量商量半年之後出征的事。”
李德明欣慰的點頭,但也說李元昊,“之前的事處理的太急躁了!勝敗本乃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有些人適合帶兵打仗,有些人隻能逞凶鬥狠,很不必在這個上麵計較。”
是!兒臣聽話。
“野利部……還是要你自己去維護。”
當然!兒臣知錯了。
李德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去吧,想邀請誰,你出門發國書吧。”
是!
於是,桐桐在家又接到一份邀請,邀請自己和四爺赴宴。
雖然時間還早,得在秋裡。可突然要辦壽宴,豈不奇怪?也不是整壽。
她拿進去遞給四爺:“這是想乾什麼?”
四爺點了點請帖:“好戲這不是來了麼?”
桐桐:“……”
四爺看著請帖冷冷一笑,“李元昊能殺母、殺妻、殺子……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父呢?”
桐桐明白了:“你提醒楊守素,說李德明春秋正盛,就是想叫他告誡李元昊收斂自身,他現在並不是繼承人的最優人選。這個猜疑的種子放在多疑又心狠的李元昊那裡,就會被無限放大,所以……”
四爺‘噓’了一聲:他若不是那樣的人,這事誰挑撥都不成。
所以,他要弑父,真跟我無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