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素心裡狂跳,看向世子李元昊的方向。
李元昊卻在跟野利仁榮說話,他在交代:“……雍王頗得儒家精髓,你與朝中儒生好好招待。此人城府頗深,說話要注意分寸……”
野利仁榮一一應著,覺得世子安排的是妥當的。他還問說,“遼國那邊如何?”
“駙馬喜好走馬獵鷹,可找族中愛好此道的子弟,多說些駙馬喜歡的事便是了。此人不顯山不漏水,但在一眾蕭家子弟中能被遼國皇帝選為魏國公主駙馬,必有所長。”
正說著呢,鼓樂聲響。數十黨項打扮的女子步入大殿。黨項以白衣為美,以白衣為尊。這些女子白衣飄飄,烏發紅唇,翩然起舞。
四爺的手放在案幾上,輕輕的打著拍著,聽著異域風情的樂曲,很是怡然。
桐桐的視線在這些女子身上掃了一圈,心裡搖頭:不是!這些舞姬就是普通的舞姬,並無什麼特彆之處。
她收回視線,朝耶律岩母微微一笑。
耶律岩母側臉看她的駙馬,然後怒目而視。嚇的駙馬坐端正,隻聽音,不看舞姬歌舞。
李德明將場中的情形看的分明,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而後叫好鼓掌,大聲吆喝著:“賞!”
李元昊身邊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站起來,渾身都洋溢著愉快,“父王,這些女子都是精心挑選出來了,送於父王以為賀。”
李德明點了點說話的人:“好!我兒有孝心,為父接納了。”
說話的是他的次子李成遇。
桐桐默默的取了一顆葡萄塞到嘴裡,李德明此人後院並不複雜。正妻衛慕氏,在有咩迷氏和訛藏屈懷氏兩個妾室。三個女人,三個姓氏。
這三個姓氏加上野利氏,這是黨項的四個重要部族。野利氏是他的母族,不要格外聯姻拉攏。而這三個跟他無瓜葛,他需要拉攏。於是,有了這三個女人。而這三個女人又各自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的!平衡的很好。
在這之外,後院很乾淨。
可以說,李元昊若不是自身比其他兩個弟弟強,若不是他父親偏心他,他真沒有比他的兩個弟弟身後的勢力更強大。
今兒大壽,做兒子的送給父親歌姬,挺有意思的。
她的視線看向王妃,就見這位王妃一點都不掩飾她眼裡的厭惡,嘴角一撇,臉扭向其他地方,帶著幾分輕蔑。
李德明似是沒發現一樣,還極有興致的問四爺:“雍王覺得如何?”
四爺便哈哈笑,“樂器是極好的,不曾見過。若是能送些樂器於我,改日我學成了,也好奏於郡主聽呀。”
李德明一愣,看了看這位柴郡主,而後朗聲大笑,緊跟著大殿上都是大笑之聲:將懼內說的如此清醒脫俗,也當真是一妙人。
李元昊笑著端了酒壺過來,親自給四爺斟酒之後,就坐在了李德明的身邊,“郡主竟是喜好音律,不如我送郡主歌姬……”
“不要!我喜歡聽雍王奏樂。”
這話一出,滿大殿更笑了。
四爺跟李元昊拱手,“義兄饒命呀!兄弟回家還得過日子呢。”
李元昊笑著叫坐下下麵大殿的人,“老三,你給父親準備了什麼,還不快快獻上來,解解我這義弟的圍。”
李成嵬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還帶著幾分稚嫩,“父王,兒為您準備了雜耍。博您一樂!”
“好!好!好!叫上來吧,今兒親朋貴客都在,大家一起樂樂。”
結果進來的是天竺打扮的人,手裡拿著奇怪的樂器,進來行禮之後,吹奏了曲調古怪的樂器。緊跟著,就見這天竺人腰間的袋子裡鑽出一個東西來。
桐桐麵色微微一變——蛇!
這種蛇樣子奇特,桐桐不覺得自己見過。這一定是天竺帶來的,那個地方奇特的很,光是有毒的蛇就有三百多種,其中有六七十種都是含有劇|毒的。這個唐時的書籍中就有記載,是天竺僧人自己撰寫的筆記上寫的。
她輕輕的拉了拉四爺,塞了一丸藥到四爺手心裡,低聲道:“捏破!”
四爺愣了一下,將藥丸捏破了,藥粉全都灑在了衣服上。他甚至感受到了桐桐的緊繃,好似哪裡藏著什麼一樣。
驀地,什麼東西刷的一下掉下來了。四爺還沒看清楚呢,就聽見桐桐喊了一聲:“小心——”
這一聲落下,他順著桐桐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李元昊擋在了李德明身前,一條比表演用的蛇更小些的蛇正咬在他左手的手腕處。緊跟著,李元昊拔出匕首,重重的剜下了手腕處的肉,頓時,血流如注……
四爺眯了眯眼睛,看向李德明。
李德明抱著李元昊,不驚不怒,隻是眸光分外複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