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殿上‘嗡’的一聲。
沒藏黑雲半點不慌:“我與世子偷情,又如何?”說著,就看野利遇乞,“我不欲與你為夫妻,數次請和離,是你不允。”
說完,又看桐桐手裡的匕首,“毒是我放的!我要殺的是野利遇乞,可他不是沒死麼?我隻是想殺人,可沒殺成,這是什麼罪麼?至於其他的,我一蓋不知……”你不能奈我何?
桐桐:“……”想殺,沒殺成,這就不算是罪嗎?她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的。
沒藏黑雲看向野利遇乞,“況且,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要舍身國師,是你違背了我的意願在先。”
桐桐:“………………”她突然想起來,黨項人的婚姻習俗裡跟其他地方還真有很多不一樣。
首先,繼婚屬於遊牧民族的通性。庶母、嬸娘、嫂子之類的,死了丈夫之後,其他男人是可以繼承的。
其次,黨項隻說同姓不能通婚。對於輩分倫常,沒有講究。
再次:是黨項獨有的,他們對婚前的一些男女行為,不那麼看重。而且,黨項女子婚前,一般都會選擇獻身給僧侶,然後再嫁人。
想到這裡,桐桐就有點明白為什麼李元昊殺了長子,但她的妻子對他好似並沒有多大的怨恨。
也有點懂了這個沒藏黑雲的邏輯:她曾經要求出家侍奉國師,但是野利遇乞沒允。她是為了佛而殺人,是可以被諒解的?
是這個意思嗎?
桐桐扭臉看向野利遇乞,就見他極其隱忍,卻再無一言。
再扭過臉來,看到沒藏黑雲似笑非笑的臉,她都忍不住想笑。
因為大殿上這麼多人,竟是沒有人來反駁沒藏黑雲。
四爺想到史書上的記載,說是:凡有女子,先薦國師,而後敢適應人。
情況大致應該就是如此。真就是不切身的來感受,都不能想象還有這樣的事。
這裡在自己和桐桐的眼裡是夏州,在人家夏州人眼裡,這是夏國。
是國,人家就有國師。
可能這個國師不擺在明麵上,可這一定是有的。
而今天,並沒有見到這個應該舉足輕重的國師。
桐桐看四爺,四爺看了李元昊一眼,李元昊自斟自飲,不慌不忙。
所以,李元昊還有後手。
真他娘的厲害呀,一環套著一環,叫人防不盛防。
桐桐看了李元昊一眼,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叫人信服,還不能對李元昊來硬的。
所以,他壓根就不怕。
越是拖延,越是壞事,怎麼辦呢?
桐桐重新看向躺著的李德明,“夏王叔,我從未曾聽聞過‘國師’,既然有人提了,又無人反駁,這事由我來查,好似也不見結果。不過,您的英靈一定未曾走遠。那便不急著走,您的冤,你的仇,您自己來報吧。”
說著,就看向王妃,“請拿香燭來,擺香案,我要請夏王神魂歸位。”
這話一出,滿大殿的驚恐之聲:請神歸位?
王妃艱難的吞咽了好幾下,“郡主有此能?”
“我長在南地深山,又曾死而複生,既然都信有神明,那我便試著一請,能不能請來,一試便知。”
王妃點頭,“那就請……請王爺神魂歸位。”
四爺就看著桐桐一臉的肅穆,然後跪於香案之前,嘴裡念念有詞。緊跟著,她點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裡。
然後,桐桐緩緩起身,跪在了夏王的王座邊上,拉著李德明的手,“夏王叔,您若有靈,就請您讓他自己現行吧。”
大殿裡靜悄悄,都看著桐桐的一舉一動。
香燭燃燒了一半,並未曾見到有彆的動靜。正在眾人疑惑或是不屑之中,就見李德明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直挺挺的。
大殿裡發出各式的驚叫聲,王妃嚇的直接躲遠了,“他……他……他活了……”
人死了,是活不了的。但叫死人坐起來,這卻並不難。
桐桐一臉的急切,“夏王叔,我知道您回來了……您告訴我,是誰害了您。人能欺人,但不能欺神鬼,您用您的辦法告訴我們……”
所有人都盯著桐桐和坐起來的李德明屍首,四爺卻注意著香爐裡的香和李元昊。
眼看香燭燃燒到了四分之三,李元昊不住的晃著頭,表情異常的扭曲痛苦。
他高聲喊:“義兄,你怎麼了?”
這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李元昊隻覺得頭疼難忍,耳中好似有一種悠遠的聲音在叫著他,是父王嗎?
緊跟著,眼前好似鬼影重重,他不由的掀了桌案,踉蹌的站起來,“我不怕——我不怕——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兩次三次——來啊——來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