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上下官員女眷等,跪的滿滿當當。隻餘中間一條路通往靈堂。
此時,四爺和桐桐一出現,都偷眼朝這邊看。
越是往靈堂走,越是能聽到哭聲。各種哭聲混雜,這個喪事辦的是真熱鬨。
世子妃握著帕子,她被特意交代過,宋人講究吊喪。悼念之人一哭,其他人就得跟著哭。
今兒,李家的女眷都陪著了,還有幾個女兒年歲都不大,也都跪在靈堂。又有親近臣子十數人,這都是要陪著哭喪的。
大人們說這是國禮。
遼國的公主和駙馬才到,這不正哭著呢嘛!瞧,送過的雍王與郡主又到了,得更大的聲哭才對吧。
耶律岩母用帕子再擦了擦眼睛,今兒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可誰知道這兩人麵色沉凝,就是沒有要哭的意思。
耶律岩母打了一個嗝:我都拉好架勢了,你不哭了?
宋人的禮儀呢?被狗吃了!?
他們的表情太沉了,哭聲頓時一滯。
就見這兩人給夏王夫妻上香,給李元昊上香,最後才到了李成遇的棺木邊上。
棺木並未合上,桐桐對著李成遇的遺孀行了禮,“夫人,可否能容我一觀二公子遺容。”
這遺孀是李成遇的表妹,似是並未曾答應改嫁給李成嵬。見問了,她便抬起頭來。看了那邊的衛慕氏一眼,眼裡帶著幾分憤恨。然後起身,“郡主請吧。”
桐桐過去看了屍身,並沒有其他加害的痕跡。其實這種餘毒未清的,也不用下|毒,真就是停了湯藥,不給清除餘毒,也就真能要了命。
因此,她就問其遺孀咩米氏:“昨晚是誰在照顧二公子?”
“不知,昨兒自從赴宴開始我就未曾見到他。再見到的時候人已經這樣了。”
桐桐又看向衛慕氏,“嫂夫人可知?”
衛慕氏擦了擦眼淚,“昨晚上兵亂,府裡也有下人造反作亂,層層門戶都需得緊閉,這令是我下的。當時也隻能這麼下令,誰知……早起二弟就……”
是啊!處置的沒錯。隻是‘不得不’停了對方的治療,由著他去死罷了。
李成嵬從後麵出來,由人攙扶者,一過來就痛哭不止:“一夕喪儘至親!一夕喪儘至親啊!天下至慘之事都被我遇到了……我是恨不能追隨至親而去……”
說著,就走了過來。一手拉住四爺,一手拉住蕭啜不,“二位兄長,而今我是重傷在身,能否康複尚且不知。隻想著,假使我也……這夏國之事,我當托付於誰。二位兄長都乃淳厚君子,乃上邦皇親貴胄,請萬望幫弟祈朝廷……夏國子民萬千,莫要置子民不顧呀!若子民臣屬有所托……弟便是死,也瞑目了。”
蕭啜不歎了一聲,拍了拍李成嵬的手,“而今夏王子嗣骨血隻餘公子一人,公子萬萬不可有棄國之想。而今夏國境況,我陛下便是知道,也隻有憐惜之心。而今,公子便是夏國的新王,此一點,毋庸置疑。公主之前還跟我念叨,說是幸而還有公子……”
耶律岩母不得不轉過頭來,眼裡帶著淚,不住的頷首,半天卻隻答了一句:“……是啊!”
蕭啜不:“……”要不你今兒就休了我算了。
桐桐低頭,怕被這不會作假的公主給逗笑了。
四爺重重的一歎,慢慢的抽出了被李成嵬拉住的手,“此乃黨項事務,本王會據實啟奏朝廷,等待朝廷的旨意而行。”
李成嵬這才真真的鬆了一口氣:大宋的朝廷就那樣了!此人隻要尊的是大宋的朝廷,事情反而好辦了。
他看訛藏部幾位大人,他們都微微點頭:不管是遼國的公主駙馬,還是大宋的雍王和郡主,反應都是叫人放心的。
駙馬和公主是支持新王的,雍王和郡主依舊是公道為先,他們未曾以私人的身份表達什麼,卻明確的說了,他們會以大宋朝廷的利益為先。
那這就達到目的了。
然後貴客就不久留了,每天來上一炷香就是態度了。
桐桐陪著四爺往出走,跟蕭啜不和耶律岩母一前一後。在門口都要告辭了,蕭啜不突然叫住了桐桐,“郡主請留步?”
我嗎?桐桐指了指自己,然後問:“駙馬有何指教?”
蕭啜不袖著手,一臉的嚴肅,問說,“公主說,郡主將我比作禿鷲,可有此事呀?”
桐桐看耶律岩母,耶律岩母瞪大了眼睛,恨不能一口吞了她的駙馬。那桐桐能說什麼呢?她坦然的點頭,“是啊!神壇邊的禿鷲如比丘,駙馬當如是。”
比丘一般指和尚,就是佛祖的弟子嘛。
神壇是用以天葬的,禿鷲最愛聚集。
說駙馬像禿鷲,不就是說駙馬是神佛的弟子麼。
蕭啜不看了公主一眼,然後跟桐桐道謝:“謝郡主盛讚。”
桐桐:“……”好說!好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