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皇後,“什麼時辰了?”
“剛過子時。”郭皇後坐在他身邊,取了毯子給披上,而後在他身上摸,汗涼津津的,這是:“病了?宣太醫麼?”
趙禎搖頭,朝後一靠,“無礙!朕……隻是做個一個夢。”
郭皇後坐上去,把人都打發了,帳子也放下了,這才問說,“能跟臣妾說說麼?”說著,想起什麼似得,又下去倒了一盞茶遞過去。
茶水在杯子裡還晃著漣漪,趙禎一下子就笑了。皇後不會照顧人,半夜給人喝涼茶,端茶都端不好,顫顫巍巍的,差點沒撒出來。
可這夜半了,也隻能跟皇後有說說知心話。
半盞茶喝進去,趙禎這才問說:“今兒……你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
趙禎看皇後,“你站在桐兒身邊可覺得不自在?”
郭皇後想了想,“沒有啊!她要嫁人了,我心裡怪難受的。知道她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越發的覺得人活著怪沒意思的。相投的人總是聚少離多,不相投的人卻需得日日相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貴為皇後亦不能免俗。”
趙禎又一次認真的打量皇後,“桐兒說的也沒錯,你啊!真是不存一點壞心,有什麼便是什麼,絲毫不會隱藏。”
郭皇後歪著頭看她,“可是今兒我有什麼不妥當?”
趙禎想了想,隻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告訴她:她跟桐兒站一起,那個更像是母儀天下之人。
當然,坐在大殿裡,自己在上,雍王在下,可所有的使臣看的都是雍王的臉色。雍王坐在其中談笑自若,言談中機鋒暗藏,也更像是那個能左右乾坤之人。
郭皇後又問說,“官家的夢與這些相乾麼?”
趙禎的手攥緊了茶杯,而後點點頭,“朕……夢見一條巨大的金龍……”
郭皇後眼睛一亮,急切的問道:“然後呢?”
“朕……怕了?”
什麼?
趙禎看著皇後,衝突了一遍,“朕夢見一條巨大的金龍,盤旋於朕的頭頂……而後朕看著它,竟是怕了。”
“您怕什麼呢?您便是真龍天子呀。”
趙禎一下子就笑了,“是啊!真是真龍天子,為何會怕呢?”說著,就看皇後,“你說……這金龍是誰?”
皇後捂住肚子,“會是龍嗣嗎?”
趙禎:“………………”他認真的看著皇後,“你說什麼?”
“會不會是臣妾……或是後宮裡哪個妃嬪有喜了。那是您的皇嗣呀!”
趙禎:“………………皇嗣?”他一臉的無語,“朕何以懼怕龍嗣?”
皇後眨巴著眼睛,“許是……皇嗣是個不孝子?”兒子反了老子,所以,這是上天給的預警?她覺得肯定是這個意思,“您放心,皇嗣不管誰生的,臣妾都一定會好好教導,決不能出一不忠不孝的逆子。”
趙禎:“……”
“逆子不逆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現有兒子,對吧?”皇後盯著趙禎的眼睛,“雙十的年歲了,再無子,朝中該有非議了。”
趙禎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然後拉了杯子蓋在身上,往下一躺,“睡覺吧!”彆說話了!朕也是想不開,跟你說這個乾什麼?
皇後放了杯子,躺回去擠在一個被窩裡,不住的用手指在趙禎的脊背上劃拉,“官家,今晚金龍入夢……是等著投胎麼?”
趙禎一愣,一下子睜開眼睛,“今晚……雍王洞房花燭吧。”
是啊!郭皇後順嘴應著,剛開始還沒明白什麼意思,緊跟著就懂了,她忙道:“金龍等著投胎,不入臣妾之腹,那必是要投胎彆處的。”
趙禎翻身扣住皇後的肩膀:你說的對!今晚金龍必會入胎。
許是白天太混亂了,桐桐難得的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亂七八糟的,什麼聲音都有。可早起一睜眼,什麼都忘了。
四爺見她眉頭微皺,還問說:“是頭疼?”昨晚洗漱了沒熏乾頭發的緣故?
桐桐搖頭,“我輕易都不做夢,一躺下就睡的沉了。昨兒太熱鬨了,鬨騰的我好似夢裡又忙了一晚上。”
“那你再睡一覺,不著急起。”
嗯!桐桐真就翻身又睡去了。
四爺要拉扯他的衣服,沒扯動。她抱著他的裡衣睡著了。
那就算了,抱著繼續睡吧。他悄悄的起來,不叫人打攪她。去外麵正要洗漱呢,全有進來,低聲稟報道:“王爺,天不亮宮裡就召了太醫。”
四爺手一頓,“官家又病了?”
是!宣召的是官家常用的太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