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遷好啊,北遷按照人口的多寡給分地。而且,北遷之後每個地方都有朝廷開始的義棧,在自己的房舍建起來之前,可以在義棧中暫住。新來的人家,泥坯草舍就行。他們多是同鄉一起走,相互幫襯著就把房子建起來了。
隻要蓋好了,符合雍郡規定的一戶一宅的大致麵積。那縣衙就免費給辦理宅基地契,但是,這個地三十年內不許買賣。
不可能你造了房子,有了地契,你轉手賣了。可不可能!三十年,三十年後,這個可以買賣。
而且,所有農戶還能免費領到種子,五年內免一切賦稅。
於是,災後再登基江淮之地的人口,範仲淹就覺得不對,人口銳減,民戶幾乎減少一半。這情況就嚴重了。
這一調查才發現,人口北遷,去雍郡落戶安家了。
再去打聽,好似所有人都知道雍郡怎麼征收農稅、怎麼征收商稅。
範仲淹便找了晏殊:“晏大人,朝廷若不改革,他日正統便不知是誰了。”
晏殊恨不能捂住範仲淹的嘴巴,外麵北風呼嘯的,他叫伺候的小廝:“看著門戶。”
把人打發到外麵站著去了,這才道,“範大人,話不能隨便說呀。”
“晏大人,雍郡的事您不該瞞著。”範仲淹看著晏殊,“那一項項政令,都是針對著朝廷來的。朝廷之弊,雍郡全無。大人去外麵聽聽,不管朝廷上怎麼議論雍王心存二至,百姓無人信呀!兩地之間無阻隔,農戶、商人一蓋不禁絕來往。那邊的任何消息都會傳回來。”
晏殊擺擺手,“你先坐!坐下說。”
坐不下!範仲淹覺得還有更嚴重的,“有將士去北地探親,在北地竟然受優待。”
晏殊坐下一言不發。
範仲淹站在晏殊的邊上,手點在桌麵上,“所有將士在雍郡行走,住驛站費用全免。若是病在路上,醫館全免診治。隻要拿身份文牒去衙門驗明正身即可!便是一時手頭緊,也可向衙門求助,凡是衙門推脫不理者,可向各地駐軍求助。一旦查實,官員便以瀆職而論。”
晏殊點頭,“這事……我知。”
“這是何等大事,一旦傳揚開來,軍中人心便亂了。”範仲淹就道,“為今之計,想保國祚,唯有變法。”
晏殊看著範仲淹,久久沒有言語。這個人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天真之氣!是!他說的都對,但一則,陛下都未曾親政,你變什麼法?太後允許你變法麼?二則,變法所動的利益大了,你以為你能搬得動嗎?
他沒說第二點,隻拿著太後攝政說事,“或是你覺得以太後的年紀,願意變法?”
“那就該請太後還政,讓官家親政。”
請太後還政的人多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範仲淹就道:“若是聯名上書呢?若是長跪宮門呢?”
晏殊:“……我不建議!”
範仲淹拂袖而去,留下晏殊在書房裡久久未語。
太後看著一封封的折子,重重的歎了一聲,“郭淮呀,我想請雍王夫婦回來一趟。”
郭淮:“…………”這又是為什麼呀?
太後將折子推開,“近來,神疲體乏,總覺得怕是大限要到了。”
“娘娘!”
太後擺擺手,“我想見見他們,安排一下身後事。”
“有陛下,何勞他人。”郭淮就道,“再者,小世子才半歲大,這天寒地凍,如何能趕路呢?”
那便是不能見了麼?
郭淮沉默了,不敢接話。
太後又說,“那你說,哀家出巡好不好?去長安府,如此,都近便。雍王在大同,距離長安不遠。咱們距離長安……也不遠嘛!”
郭淮心裡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去雍郡巡視,彆的地方倒也罷了。
“官家……同行麼?”
同行吧!都帶上,去一趟長安。
趙禎沒有反駁,他貴為天子,其實連汴京都沒出去過。隻要能出去轉轉,怎麼都行。
他就問說,“出巡總得有由頭吧,以什麼為由呢?”
劉太後想了想便道:“自漢武起,便有祭祀西嶽的習慣。此次,也該去祭祀西嶽了。”
西嶽華山,距離長安不遠。祭祀山嶽,確實也應該,就像是祭祀泰山一樣,想祭祀就祭祀一下。
再者,宮裡需要修葺,避出去不正好嗎?
於是,四爺就收到宮裡的旨意,說是官家侍奉太後祭祀西嶽,請雍王夫婦於長安相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