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24)
桐桐此來隻有一個目的, 就是盼著她能自己醒悟,這才能保住她的命。
按照史料上記載的,趙禎跟曹皇後成親半年左右, 因著帝後不諧, 趙禎便想起了郭淨妃的好了。於是, 偷偷的打發近侍過來看望, 還給郭淨妃賜了‘樂府’。
樂府是一種體裁吧,不管是給寫曲子了, 還是模仿故人做詩了, 總是是以這樣的形式表達了對郭淨妃的思念。大致就是跟曹氏過,還不如咱倆原來的日子呢。
而郭淨妃呢,她也回複了。隔空寫信,來往不停,愴惋動人。
趙禎不知道是愧疚呢,還是對前妻真不能忘懷, 就下密旨想將她接回宮。要是直接下旨,都得攔著。他就想著先把事辦了再說,接回來了你們就不能叫送走了吧。
結果郭淨妃提出條件了, 說是:叫我回去也行,但須得百官立班上冊。
意思是, 還得是皇後,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
當然了,趙禎做不到這一點, 接她回宮的事趙禎便再不提了。
但緊跟著,沒兩月吧,郭淨妃先是小病,仁宗派了閆文應, 就是那個進讒言的太監去看望,緊跟著郭淨妃就暴斃。
史書上的原話是:中外疑閆文應進毒,而不得其實。
讀史書的時候就那麼兩行字,但真碰上了,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自從進了大宋的皇宮,就跟郭皇後有了交集。這些年兩人來往不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再有缺點,可她待自己存的是八分真心。
桐桐跟她一起坐在台階上,就說這個事,“我遠在雍郡,有時候隨著王爺巡視,消息什麼時候能送到我手裡,我並不能保證。你要是出個什麼事,我是鞭長莫及的。”
郭淨妃就苦笑,“我知!你若在汴京,必會為我大鬨皇宮的。我待你真心,你必能還我真心。”
“那我有幾句話要囑咐您。”桐桐扭臉看她,“忠言總也逆耳,可我還是想說。”
嗯!你說,我聽著。
“男女之情,不可強求。你待之以真心,若換不來真意,這樣的人你要來何用呢?”
郭淨妃沒言語,隻看著天邊沉默。
桐桐才要說話,邊上的宮嬤猛的朝下一跪,“娘娘,王妃說的全是良言。這有些話,老奴心裡明白,卻不敢妄言。還有些事娘娘不知,今兒王妃在,老奴鬥膽和盤而出。說完娘娘便是要治罪,老奴也甘願領罰。”
說著,不等郭淨妃說話,這宮嬤就看著桐桐,“王妃,您可知廢後之後有那麼一些日子,官家更加的寵愛尚、楊兩位美人,沒晚侍寢的必是她們。官家還因此病了一場,好幾日飯食都吃不進去。宮裡宮外又是憂心又是害怕,這才有人說此二女為禍水。”
桐桐知道,她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什麼手段,以至於史書上給的記載是:每夕侍寢,體為之敝,或累日不進食。中外憂懼,皆歸罪二美人【1】。
顯然,這是郭淨妃所不知道的,下麵的人也絕對不敢說給她聽的。
這會子聽了,她的手指揪著裙子,一言不發。
宮嬤看著郭淨妃,“娘娘,是太後下了旨意,不準官家去,發了很大的脾氣,官家這才不能去了。閆文應伺候官家,見宮內外都言二美的過失,倒是常勸陛下。官家這才恩準,將尚、楊二人送出宮。兩人哭的不肯走,閆文應打了兩人耳光,罵著二人的罪責,將兩人給送出了宮……”
郭淨妃問說,“官家想起了怕是又要後悔,不定什麼時候又接回去了。”
“那倒是不曾,聽楊懷敏說,雍王爺信中多有勸諫,官家倒是聽了進去,言說早該送兩人出宮……”
郭淨妃閉眼,朝她擺手,“你退下吧,我與郡主說說話。”
宮嬤起身慢慢的退下了,桐桐這才道:“你也知道,官家心軟,或是起了愧疚之意,難免對之前所做有悔意。娘娘,比較來的好,不是真覺得你好;遲來的情義,要它何用呢?你身在道觀,供養富足,正可逍遙自在。宮裡那渾水,萬萬不可淌。”
郭淨妃沉默不語,嘴角露出幾分苦笑來。
“或者,你不想困於此地。那我來想辦法,助你脫困。從此,世上無郭淨妃。我帶你去雍郡,那裡民風開放,並無人介意女子幾嫁。也有許多的好兒郎,堪為良配。你可再嫁,成婚,生兒育女,逍遙於世外,過一世有滋有味的日子。亦或者,不想嫁人,那便不嫁。雍郡也有許多山清水秀的地方,我給你蓋一座彆院,你可閒居於彆院,怎麼過日子,隨你高興。”
郭淨妃扭臉看桐桐,“離了汴京?自此跟那人再無乾係?”
嗯!桐桐認真的看她,“我與你相交一場,我知你有自己的性情,我也從不規勸你,要你束縛自己的性子。而今,路走到這一步了,可人生不能到這裡就結束呀,你也不能把自己的一聲陪葬給他。人到這世上就這一次,彆虧了自己。”
郭淨妃認真的看桐桐,“這世上……也就隻你還為我這個廢人操心。我承你的情!可我要這麼做了,豈不是真像是他說的,不配為後麼?我不走!我後半輩子沒彆的,就是得叫他看看,我到底配不配做皇後。”
“可你不是皇後了,你若再起為後之心,那便是你將死之時。”
郭淨妃‘嗯’了一聲,“我知!我就是想叫他知道,待他最真的人還是我。我一直想做好他的妻子……此一生,我隻對此事認真了,我也隻想做好此事。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