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66)
狩獵之聲震耳欲聾, 旻兒轉了半日,又回到帳篷裡,賴在娘親的身邊, “娘,您不請那些將軍們喝酒嗎?”
“為什麼要請他們喝酒?”桐桐一支一支的擦著手裡的箭簇, 問他。
“因為他們確實在比誰的功勞大,也想比比爵位……”
“那為什麼一定要現在請他們喝酒?”
旻兒坐起來, 看著娘親, 這個話他沒懂。
桐桐將手裡的箭簇遞給他:“既然不想出去, 就留下來把這箭簇擦完吧。要各個鋥亮!”
旻兒好脾氣的接了,然後坐在下麵的交椅上慢慢的擦著。
桐桐這才去矯弓箭的弦, “我與野利家諸位將軍乃是不打不相識,曾經共誅李氏,情分深厚;我與女真諸部, 相交於微末,可依托生死。你來告訴我, 好端端的,什麼時候一起喝酒不行,為何非得現在?”
旻兒拿著箭簇不說話, 手裡也不動了。
“此時若這般,那是不信將軍們, 也是對我們情分的褻瀆。”桐桐就看著孩子, “所以,請客吃飯也是有講究的。並不是所有的請客吃飯都能起到好的作用。今兒我若如你想的一般真那麼做了, 那可就把將軍們的臉麵撕破了。事不是都擺在台麵上才好的。平日裡請,那是情分;今兒什麼也不請,什麼話也不多說, 這也是情分。而我……願意跟他們談情分。”
說完了,她催孩子,“擦完了就去替我傳話,說我懶的動,想要幾張完好的鹿皮,叫他們獵了好的就給我送來,我征收了。”
懂了!
旻兒蹭蹭蹭的擦完,轉身跑了。
桐桐慢慢的矯正弓弦:要麼說‘人生若隻如初見’呢!但願此一生,咱們都能隻談情分。
四爺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桐桐用弓弦勒在手上,勒的手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紅印子。他過去把她手裡的弓弦拿開了,“這東西不用你矯。”
桐桐歎了一口氣,“禿鷲著實厲害,他是親手選了一把利刃。耶律宗元父子無法完全轄製部族軍,我懷疑下一步,他就會想著以戰熄戰。”
邊亂將起——而咱們不得不看著曜哥兒真的上戰場。
同時,內亂也將隨之而至!對方在賭,賭自己得留下平息內亂。因為打仗打的是後勤,內亂的平息能給曜哥兒提供後勤保障。而曜哥兒沒真的打過仗,他沒那個經驗。
況且,若是曜哥兒出兵,帶出去的絕對不能全是雍郡的兵。
一則,得留夠平息內亂的嫡係。
一則,大宋原有的將士需要曆練。
則,軍中需得新的力量,從長遠來開,隻有如此才能轄製雍郡慢慢滋生的驕兵悍將。
如此,遼國對陣的將是:曜哥兒這個無經驗的統帥,帶著一部分素有軍功和一部分從無軍功的人。
彆覺得領軍是一件容易的事,內部一樣有各種競爭和傾軋。
遼國要的就是這個契機,隻要抓住這個機會,他們便能反敗為勝。哪怕不能真的有寸進,但如此,能很好的把皇權更迭給遼國帶來的不安定的因素消除了,迅速的整合遼國的兵力。
桐桐起身在帳篷裡轉悠,“這個禿鷲,當初就該叫人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那腦袋裡,一天天的琢磨的淨是算計人的招數。
算計人嗎?
禿鷲覺得自己冤枉!臥榻之側臥著你們,我晚上一閉眼,就覺得刀要架在脖子上,好似再一睜眼,遼國就完了。
你們有你們的信念,我也有我的堅持。
他坐山崗上,身後是他的帳篷和親隨。他一個人拿著酒囊,眺望著小河的另一邊。那邊就是北宋了,再遠一些的地方,就是趙從真和柴桐狩獵的地方。
若是之前,自己該過去找他們,坐在一起不鹹不淡的試探一番。
而現在,棋擺在了明麵上,不用再試探了。這是大遼唯一的機會,不能失去,也不能放棄。
蕭長壽捧了果子過來,遞給父親,“您用些吧。”這兩年,父親消瘦了好些。阿娘在寺廟裡,封閉了山門,她也已經有兩年未曾見過阿娘了。當時她送了表哥耶律洪基,雍王就叫人送自己回了。並沒有應承聯姻之事!
她現在不知道阿娘怎麼樣了,更不知道表哥怎麼樣了。隻這麼一日一日的陪著父親,遊走了各個部落之間。父親在遊說部落首領什麼,她也不得而知。
飄蕩了兩年,走到了大遼與北宋的交界之處。
她知道,父親又得說,以前哪裡到哪裡都是遼國。可現在說這個做什麼,再想拿回來,談何容易?
況且,“爹,我不喜歡打仗。大家好好的在草原上放馬牧羊不好麼?我想,若是都這麼安安生生的,它北宋又為何非得攻打咱們?如果真是那樣,那不仁不義的便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