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點了點這密報,這個貝州王則造反,在曆史上真有。大致也是這個時間段,也確實打著教義的旗號。但王則當時是有軍中背景的,他造反與大宋王朝對軍中的態度有關。而百姓願意跟隨,除了教義,也與百姓被盤剝的厲害有關。
而現在,他既沒有軍中背景,依附者又不是被盤剝了。
那隻能是有兩種可能:其一,以前他是野生的,而現在他被豢養了。他出來咬人,是因為他的主子需要他咬人;其二,利益所驅!換言之,跟隨他的人有銀子可拿。教義隻是一個旗號而已!
他吩咐下去,“去東宮請太子來。”
曜哥兒一看密報就明白了,“兒子得出征了。”
出征的何止是兒子!
四爺站在宮門口,一邊是要出征的曜哥兒和丹宸,一邊是要出征的桐桐。邊上站著留下來陪他的老幺。
老幺憋著嘴,眼淚含在眼睛裡,隻差沒哭出聲來。
可這是出征,不許哭。
桐桐抬手給兒子正了衣冠,這才道:“該教的都教給你了!此一去便是將在外,我和你爹鞭長莫及。記著,自己的安危重要,每個將士的安危也重要。不拘是哪裡的百姓,他們都沒有選擇。戰爭最容易叫人迷失本性,也最容易叫人心中生魔。所以,得記著。哪怕舉起了刀,對的也是敵!萬萬不可放縱野性……”
曜哥兒往下一跪:“娘,您放心,兒子都明白!等兒子回來,此一生都不會再叫娘上戰場。兒子成人了,還須得娘披掛,兒子……不孝!”
四爺將手放在曜哥兒頭上,“你上有雙親,下有黎民。你的心裡放得下爹娘,更得放的下天下蒼生。為君者,心有多大,疆域便能有多大。”
曜哥兒抬手拽住爹爹的袍子,“兒子記住了。”
“那就上馬,莫要再做小兒之態。”
曜哥兒對著父母三叩首,起身躍上馬背。
桐桐看著騎在馬上的小將,這才看向一邊的女兒。
她憐惜的在女兒的臉上摸了摸,“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的人。我和你爹對你寄予的期望一點也不比你哥少。”
我知。
桐桐深吸一口氣,看四爺。
四爺是兒子出征,他能麵無異色。可他閨女穿著鎧甲跪在眼前,他的眼淚差點沒忍住。抬手揉了揉閨女的小腦袋,“赤心無偽謂丹;苟利於物,避邑寰宇謂之宸。我家有嬌兒,亦能以無偽赤心,成為天下女子得以遮蔽風雨的屋宇。去吧,該長出你的翅膀了。”
丹宸隻笑,叩首之後起身,抬手摸了摸比她還高的幼弟的頭,轉身便上了馬!
軍中號角一響,便要出發了。
旻哥兒看著馬兒調頭,嗒嗒嗒的走遠了,哥姐再沒有回頭。他急著要去追,被桐桐一把給摁住了,“你需得留在你爹身邊。”
為何?
“安人心!”隻有倆皇子,不能都去戰場。否則,朝中便不安穩。
四爺攥著桐桐的手,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還是安慰桐桐,“沒事!會沒事的!”
桐桐歎氣,“我得走了!雍郡的糧草儲備隻夠曜哥兒半年之用,此次南下平叛,我需得速戰速決。最多半年,我必返。”
她出征四爺是不擔心的,他轉身給桐桐把衣領整好,“那就半年。曜哥兒那邊你彆太掛心,我看著呢。”身邊沒有老將當然不行,他有安排。
然後那邊走了兒子女兒,這邊走了老婆,身後還有個哭包不敢哭,卻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後背上。
他還得哄:“這麼多大臣看著呢,要不,爹背你回去。”
“想我娘。”
你娘最多半年就回來。
“想我哥。”
那可說不好你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姐也走了。”
嗯!你姐有你姐的事。
“就剩下咱們爺倆了。”
嗯!
“我晚上跟爹爹睡。”
行!晚上跟爹爹睡。
索氏拿著密報,看還在官家身後貼著的秦王:“殿下,京城中有密報。”
嗯?旻哥兒扭過臉,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眼淚和鼻涕,然後接起來看了。一邊呼哧著,一邊轉身就走,“多了許多僧侶和尼姑?”
是!
“放出消息,就說京城中有小兒遺失案,官府正在查,疑似與假僧侶、假尼姑有關。叫各家各戶看護好自己的孩子,凡是見了可疑的僧侶、尼姑,一律報官。”
索氏:“……”這是什麼路子,“是否會引起恐慌。”
“你就說丟失了十三個,找回了九個。”旻哥兒看她,“編造的像一些。拿我的令牌去京城府尹衙門,請他們配合。這怕什麼恐慌呀?未知的才恐慌呢。實時通報‘案情’,再圈定嫌疑人,自然就不恐慌了。再說了,這點慌跟彌勒教、摩尼教之亂比起來,算什麼?”
索氏回頭去看官家,卻見官家隻笑。
她再看,官家就微微點頭。
意思是:照秦王說的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