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女兒也在陣前,人家的兒子也在拚命,他們能捎帶什麼?”所以,受著吧!不自己扛過來,就長不大。
旻哥兒:娘親您啥時候回來了?這還沒後娘呢,我爹都快成後爹了。
可不就像個後爹麼?
曜哥兒並沒有得到答案,而娘親也沒有返回到洛陽。想想也知道,趙禎一行必然走的極慢,又是老臣,又是婦孺,再考慮到趙禎的身體,還不定在路上怎麼走呢。自家娘親趕路那是星夜兼程的,這怎麼比呀!
他把信放下,捎帶來的……也沒有好吃的。
隻一個小小的瓷瓶,他打開聞了聞,是祛疤痕的。
他叫人:“請公主來。”
丹宸將藥瓶收了,看了一圈見沒有其他東西,也跟著嘀咕:“娘不在……什麼都不順手了。”
曜哥兒起身,“走!去見見你的俘虜。”
耶律涅魯古是傷員,養了這麼久的傷,外傷是好了,但是後遺症也留下了。這邊的胳膊再想舉起來,難了。僅限於基本生活不受大的影響而已。
此刻,他看著進來的二人,視線落在丹宸身上。
人還是那個人,臉也不黑了,也沒那麼些臟兮兮的東西。臉盤還是那個臉盤,此時再瞧,卻當真是一個明眸善睞的美人。
隻是這個美人……毒辣了一些。
他嘴角一撇,“殺了我吧!我沒那麼大的價值。戰敗,這是一罪;被俘,此為二罪;導致部落軍受損,此為三罪。你就是放了我,我也活不成了。我父皇會殺了我向部落首領謝罪的。莫要想著能換好處!我父皇還有彆的兒子,少了我,並不影響什麼?”
丹宸哼了一聲,“殺了你?你要真想死,自己個尋死便是了。我又沒捆綁住你的手腳,那你為何沒死呢?你的傷在腋下,外傷在此處最難醫治。胳膊放下來,腋下出汗,又趕上這樣的天氣……傷口便不容易愈合。而你能堅持著不放下手臂,堅持遵從醫囑,這是想死麼?”
耶律涅魯古冷眼看向丹宸,卻再不發一言。
曜哥兒坐在他對麵,“你所率之部,死的死,傷的傷,被俘虜的被俘……此大敗你回去了確實是沒法交代!我也在想,到底是殺了你呢?還是留著你?留著你換不來任何好處,殺了你……好似也不錯!至少不留隱患。斬草除根嘛,除掉一個是一個。你也是在草原上長大的,多數猛獸都記仇,不死不休。因此,我也覺得,殺了你許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耶律涅魯古眯眼,想看看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
兩人一對視:他發現對方說的不是假話。
耶律涅魯古垂下眼眸,“若是真決定要殺我,就不會來跟我說什麼話了。”
“那也未必,許是就想來看看,一國太子戰敗之後的樣子,時刻警醒我自己呢?”曜哥兒歎了一聲,“而今能跟我說話的人不多了,不在同一個位置上,他們的所思所想,與我的所思所想壓根就不同。帝王自稱朕,太子自稱孤……孤便是真孤!孤想找你這個孤,說說話。許是就不孤了。”
耶律涅魯古竟是聽不出這話的真假來!可不管真假,對方能在這裡談什麼孤不孤,寡不寡,自己卻不行。
他說的沒錯,在草原上長大,便是失了狼群的孤狼,不也一心是求活嗎?
他腦子轉的飛快,人總得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吧!
而自己的活路又在哪裡呢?
曜哥兒看著對方,以閒聊的姿態問他:“我記得大遼之前,設置的州府,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建製,叫‘頭下軍州’,可對?”
“對!頭下軍州,主要是安置被俘虜的人口的,隸屬於各家。”
也就是說,哪個俘虜被當成財產,分給各部貴族。而後將這些人集中起來,監督強迫這些人為主人勞作。
曜哥兒就問說,“我記得遼聖宗之時,此軍州被廢除了。是下過這樣的旨意吧?”
遼聖宗指的是耶律隆緒。
“確實有過這樣的旨意,但因著之後不久,聖宗皇帝就駕崩了。再之後大遼頻發事端,這件事是名亡實存。”但你問這個做什麼?
“凡是大遼的諸王、外戚、大臣,屬貴族之列,都可有自己的頭下軍州,並且能建立城郭,或是頭下寨堡,可對?”
對!
“這些人主要是漢人、女真人,還有早些年亡國的渤海人?”
對!
“俘虜來自哪裡,這些頭下軍州就以哪裡命名?比如,俘虜都來自密雲,那就建立一個密雲縣,是這樣嗎?”
是!
“行!那我知道了。”曜哥兒起身,拍了拍丹宸,“走吧!沒什麼要問的了。”
耶律涅魯古:“……”你倒是問呀!而今這麼對我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殺不殺我?
丹宸也沒明白,她出去就問說:“哥,您想乾嘛呀?”
曜哥兒笑了笑沒言語,隻喊人:“給蕭啜不|送信,就說要談也可以,請他前來談判。就說,孤沒彆的要求,隻要救頭下軍州的百姓。”看他如何應對!
這隻老狐狸,到現在都不動!這是要乾什麼?想把不顧遼國百姓死活的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嗎?
做夢!
現在要不要打,要怎麼打,這個事怎麼決定,我把主動權給你!
蕭啜不|拍著額頭,這提的是個什麼要求?現在怎麼著呀?要麼我把貴族的所有奴隸都要過來還給你,要麼就得接受你因為救你的百姓來跟我開戰,是吧?
我要奪貴族的財產,貴族不乾!
我要不還你這一部分子民百姓,你不乾!
這有的選嗎?
這小狼崽子長大了,是真的會吃人呐!狠勁上來,骨頭渣子都不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