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到家已經很晚,一番舟車勞頓,聞溪倒頭就睡,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上午九點。
醒來時,下意識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掌心下一片冰涼,看起來已經起床很久。
前幾天在鄂城堆積了不少公務,霍清越一定去公司了吧。
賴了會床,刷了幾頁熱點新聞,聞溪才起來刷牙,鏡子裡的他精神狀態很不錯,黑眼圈完全沒有。
正琢磨著吃什麼,依稀間聞溪似乎聽見外麵有窸窣的聲響傳來,“吱吱吱”,那種類似於老鼠的叫聲。
他們住的這地兒,出現老鼠再正常不過了……
隻是,聞溪膽子特小,尤其最怕這種生活中不常見但總能聽說它有多恐怖的生物。
雙腿一瞬間僵住,寒意從腳底爬到了後背,他本能拿起擱在一旁手機,給霍清越發求助短信。
[SOS!家裡好像進老鼠了!]
信息剛發出,突然有個灰色的不明物體從門口一下竄了進來,嚇得聞溪原地表演了一個踢踏舞。
伴隨著尖叫,那不明生物在洗手間裡亂竄,直到撞到牆角才停下來。
聞溪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門口傳來一陣“哈哈哈”的笑聲。
他錯愕轉頭,看見自己的老父親單手扶牆,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
“那是我剛剛經過集市買的玩具,瞧把你嚇得。”聞永益絲毫不覺得一大早把人嚇得靈魂出竅有多過分,還笑話聞溪。
聞溪怔了兩秒,氣得頭頂都要冒煙。
“爸!你都多大年紀了,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你來就來,誰讓你自作主張給我準備驚嚇的?我真的是無了大語,出門彆說你是我爸!”
刺激來得太迅猛,聞溪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咆哮了。
隻是令他再次天崩地裂的是——
霍清越居然在家!!
他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過來,在聽見他最後那一聲時,直接被嚇退兩步。
天要亡我,真是不分晴天雨天。
聞溪隻覺得眼前一黑,在親親老公麵前維持的溫柔乖巧的形象不複存在了。
僵硬的氣氛維持好一會兒,被霍清越出聲打破,“我剛剛出門買東西,聽見你說家裡有老鼠,順便買了個捕鼠器回來。”
聞溪哭笑不得,遞給他爸一個無奈的眼神。
都是你做的好事。
聞永益挑了挑眉,還大方承認,“那老鼠是假的,我故意買來嚇唬聞溪的。”
“爸……”霍清越語噎數秒,才憋出一句:“您真有童心。”
聞永益擺擺手,“聞溪從小就喜歡我這麼逗他。”
“誰喜歡……”聞溪倏然拔高音調,想到霍清越在一旁,又硬生生壓低聲音:“我沒說過自己喜歡。”
將聞溪的變化看在眼裡,霍清越跟著翹了下嘴角。
他沒發表什麼意見,去到聞溪的身旁,小聲說:“你生氣的樣子挺可愛的。”
這麼說,隻是希望聞溪在他麵前不要有負擔,連氣都不敢朝外發。
聞溪自然聽出來了,假裝不好意思的把頭一扭,回房間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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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永益這趟過來主要是想看看他們生活的地方什麼樣,親眼目睹後他都有些羨慕聞溪了,這簡直就是理想的住宅。
霍清越在院子裡擺上茶桌,請他坐下來喝,聞永益當然還有另外的目的,猶豫一番才出聲:“清越,我家親戚聽說聞溪突然結了婚,都挺好奇對象什麼樣,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一塊吃個飯。”
“應該的,爸。”霍清越從中聽出局促,主動放低姿態說:“再忙,陪親戚吃飯的空也是有的,今天太倉促,不如定在明晚。”
見他這麼好商量,聞永益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來之前他還斟酌許久。
“那好,我回去後就通知大家。”笑著品了口茶,聞永益越看越覺得滿意。
他兒子的眼光真不錯。
正想著,聞溪從房間出來了,上身穿了件塗鴉款的衛衣,下麵搭破洞牛仔褲。
視線一轉,畫風突變。
聞永益當即皺起了眉,不由嫌棄地說:“你這穿的什麼?不倫不類!”
“這叫時尚好嗎?”聞溪不服氣地小聲嘟噥,“我都結婚了,你還管我。”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話,霍清越很配合地說:“我覺得很好看,今年流行這麼穿。”
流不流行的,他壓根不清楚。
為了給老婆捧場,隻能這麼說。
人家清越都這麼說了,聞永益也不好再發表評論。
又喝下一杯茶後,站起身道:“我還約了朋友釣魚,就不多待了。”
“我送您吧。”
“不用。”聞永益對霍清越擺擺手,“我開車來的。”
到了門口,他一轉頭,“清越,有空來家裡吃飯。”
聽到這話,聞溪心理不平衡了,“怎麼就叫他不叫我?”
“你有腿不會自己回?”聞永益心想,去自己家難道還用得著專門請?
這臭小子,結完婚還要劃分界限了?
望著他爸遠走的背影,聞溪好笑地對霍清越說:“我總感覺他像個老頑童。”
“這樣不是很好嗎?”霍清越的目光有些深遠,“能像你們這樣輕鬆相處的父子並不多。”
聽見這話,聞溪才反應過來。
霍清越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應該不好受吧。
但他內心那麼強大,應該也不需要安慰。
沉吟幾秒,聞溪選擇轉移話題,“我等會兒要去書店一趟,你捎我一程?”
“那不叫捎。”霍清越回身進屋,“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