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聞溪竟然不吃他那套,挽上胳膊說:“我當然要聽你哥的,他有大局觀。”
霍清越輕揚,心想聞溪倒真會給他麵子。
“跟我吃個飯還要什麼大局觀。”霍子堯揶揄一笑,“哥你不同意,不會是怕我跟嫂子聊你以前的事兒吧?”
KO!
論無賴和厚臉皮的程度,絕對沒有人是霍子堯的對手。
聞溪一聽就知道這裡邊有故事,看來上次在射擊館,霍子堯沒跟他說實話,還瞞了他不少事兒。
他從
() 來沒有問過,是覺得過去的事情再追究也沒意義,都三十歲的男人了,生命中沒留下刻骨銘心的瞬間,怎麼可能呢。
但聽霍子堯提起這個,名為好奇的導火索就忍不住要燃起來了。
人越在意就越想知道全部,知道了又會受傷。
這是個永遠無解的死循環。
“非要今晚吃飯嗎?改天不行?()”聞溪沉默了會兒出聲。
霍子堯撓撓頭,終於說實話了,其實我是有事想拜托嫂子幫忙。()”
聞溪和霍清越對視了眼,“那走吧。”
-
三人來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家融合菜館。
落座後,聞溪主動問起要找他幫什麼忙。
霍子堯眨下眼,“我想讓你幫我介紹個對象。”
說完那句又接著道:“像我們這些乾程序員的,工作忙得要死,平時根本沒時間社交,擴大自己的交友圈,我身邊來來回回就那些朋友,根本遇不到什麼靠譜的人,相親中介幫我介紹大部分也是衝個人條件來的,我不想以結婚為目的去談戀愛。”
聽他說了這麼長一段話,霍清越喝了口茶,“彆聽他胡說,他朋友比誰都多,工作成為不了他的限製。”
“哥,你自己抱得美人歸,就不管弟弟死活了是吧?”霍子堯眯起眸,“說起來,你和嫂子能成有我一半的功勞,那晚要不是我去相親,第二天在你麵前苦口婆心勸了一番,你倆說不定沒可能。”
氣鼓鼓抱住胳膊,霍子堯哼了聲,“我就不該讓給你的,早知道那晚我直接截胡,你老婆可就成弟媳婦了……”
話音未落,桌下的腿被霍清越用力踢了一腳,“說話給我注意分寸。”
“本來就是!”霍子堯越說越來勁,“我誇嫂子,你還說我是在膈應你。”
“………”他有說過這話?
霍清越的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段回憶,他好像還真說過。
聞溪笑了,指尖輕點著茶杯,像小刀似的眼神“咻”一下射向旁邊,“學長,你解釋一下吧。”
“他誇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那人是誰。”霍清越反應很快,“如果我知道是你,一定跟他一起誇。”
“窩趣,哥我真沒想到你求生欲這麼強。”霍子堯佩服豎起大拇指,繼續坑哥,“看來沒少積攢經驗啊。”
聞溪的眼神更冷了。
“彆聽他的。”霍清越擰起眉,“我一直都在創業,哪有時間談戀愛?”
“誰說沒有,你高中的時候不是……”
“住口!”霍清越厲聲打斷。
這頓飯他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回到家一定要打電話問問他媽,為什麼要給他生個這樣的弟弟。
“霍子堯,你明天就給我飛去南非。”霍清越握住聞溪的手,“我們換一桌吃飯。”
“怎麼?你高中的經曆太豐富,一桌聊不開?”聞溪掙脫開他的手,笑容有幾分勉強,“我竟然都不知道,你還有白月光小甜
() 甜呢。”
“沒有。”霍清越目光堅定,“我回家再跟你解釋。”
為什麼不在這裡說?
聞溪的心裡悶悶的,像是夜色下退潮的海,寂寥空蕩。
一下午愉悅的心情,突然間蕩然無存。
餘光瞥向霍清越,他仍是神情淡淡的,拿起桌邊還飄著熱氣的茶,茶杯放在嘴邊,淺酌了一口。
滿是不在意,像個局外人的樣子。
聞溪的心底就像有根針在紮,細細密密的酸痛感微乎其微,但就是不舒服,怎麼都感覺彆扭。
哪怕有前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小氣?一點兒也不大度。
霍子堯開起玩笑從沒有個尺度,他後知後覺察覺到桌上氣氛不對勁,對聞溪抱歉笑了笑,“嫂子,你彆當真,我哥跟那個人沒談多久。”
這不解釋還不要緊,一解釋聞溪的心裡更難受了。
但即便內心深處翻江倒海,表麵上他還是維持笑意,勉強“嗯”了聲,假裝看向彆處,嘀咕著怎麼還不上菜。
這樣的反應落在他人眼中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談沒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並沒有很想知道。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聞溪換個話題問霍子堯,“你想找個什麼類型的?”
“像你這樣的就行,活潑開朗……”
對麵亮起警告的眼神,霍子堯連忙改口:“當然也不用像你長得這麼好看,那太難找了。”
他是怎麼做到每句話都踩在雷點上的?
霍清越確認,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帶著聞溪和霍子堯吃飯了。
“我大學同學的確有幾個還單身,他們都挺陽光開朗的,不過有一點我需要問清楚………”
聞溪偷瞄一眼霍清越,尷尬咳嗽了聲,“我用手機打字發給你。”
霍清越:“…………”
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他的麵說?
是故意報複他吧?
[你是上麵那個還是……?]
看到聞溪發來這句,霍子堯差點笑噴。
他嫂子真是夠奔放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
[恕我直言,沒感覺到……]
[0到處都是,1遍地難尋,你很像前者。]
[你要這麼聊,那我就要哭了。]
[嫂子,我妥妥的大猛1~QAQ~]
[你家1會發顏文字?]
一不小心暴露了。
霍子堯轉了圈眼珠,[沒關係,我可以為愛做1.]
真搞笑。
他隻聽說過為愛做0的。
這頓飯,霍清越真正把自己吃成了局外人。
明明是三個人的飯局,兩個卻在用手機聊天,沒有他插話的餘地。
結束後,霍子堯還撒嬌地對聞溪說:“嫂子,和你聊天真開心,以後我有困惑就找你開解。”
“可以,不過要收費。”聞溪說
完這句(),終於想起霍清越?(),“學長,我們走吧?”
沉默來到車上。
霍清越已經點了火,在踩油門之前又突然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這問題問得有點兒太直接,但凡是個要麵子的人他都不可能承認。
聞溪拉過安全帶,扭頭看向車窗外,留給老公一個酷帥boy的側顏殺,冷硬反駁:“我沒有。”
霍清越沒說他不信,但又問:“為什麼不吃醋?”
聞溪本能脫口而出:“我又不喜歡你,我吃什麼醋。”
這話說完,車內的溫度一瞬間降至冰點,尷尬的因子開始向四處蔓延。
麵容一半隱藏在了黑暗當中的男人,神情嗨澀不清,在聽到那句話時,目光有瞬間的凝滯,睫毛很緩慢煽動了下,喉嚨裡再發不出聲音。
背對著霍清越,聞溪看不見他什麼表情,又不好意思直接轉身,糾結又懊惱地蹙了下眉頭。
他今晚也沒喝酒啊!怎麼說話這麼不經大腦?
已經開了口,再想收回就難了,張了半天嘴也沒能解釋,過了會兒,倒是聽見霍清越發動引擎的聲音。
他什麼話都沒說,駛離車位後,疾馳而去。
一路的霓虹如過眼如煙,聞溪幾次想出聲打破僵局,嗓子卻像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似的。
沒有台階讓他下,難道要自己創造?
車裡有種十分古怪的氛圍,令人如坐針氈,緩慢轉頭,餘光飛快瞥了眼霍清越,他安靜開車,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特彆之處,隻有唇角抿得很緊。
回憶剛剛說的話,聞溪閉了閉眼,靈魂已經躺平。
半夜想起來恐怕他都要扇自己兩巴掌……我真該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