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巧。”這位記者露出笑容,衝聞溪伸出手,“我姓李,明天剛好要去你所在的學校拍攝,不知您在幾班教學?”
聞溪短暫和對方握了下手,“我是美術老師,負責三年級到六年級。”
“難怪,看起來就很有藝術氣息。”記者誇了句,隨後又問道:“不知您願不願意讓我們到班裡拍攝下你的教學過程?當然我會提前和校方溝通的。”
這種宣傳希望小學的公益短片,聞溪自然不會拒絕,微笑應允:“是我的榮幸。”
“那我們到時不見不散。”
“好。”聞溪剛應下,鏡頭就掃了過來。
彆拍他啊!
以為出門根本碰不見幾個人,聞溪的衣服都是亂搭的,他可是很要麵子的人,不想這麼邋遢的形象被記錄下來。
但視線右轉,聞溪發現了貓膩。
原來是那邊有老奶奶站了起來,她正往自己的這邊走來,聞溪看見後趕緊過去扶住她,不等她老人家顫巍巍走到他麵前。
老奶奶拉過他的手,把繡好的荷包遞到他手裡,用當地最本土的方言跟他說了幾句話,聞溪沒聽懂,但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 “奶奶說你可以把它帶回去送給家人。”
記者居然能聽懂,向聞溪解釋。
聞溪了然點頭,鄭重地說了聲“謝謝奶奶”。
這一幕的鏡頭十分有愛,記者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沒想到中途會出現這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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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爬山歸來的許譯文仍是活力充沛的樣子,還給聞溪帶來了山裡的野果子。
聞溪逛了一個上午,腿已經累得發軟,他看著那紅彤彤的果子,有些犯怵,“許老師,不會有毒吧?”
“放心,我吃過很多次了,沒毒。”
“那就好。”聞溪一口一個吃了起來,想起碰到那記者的事兒L,閒聊開口:“我上午在咱們學校附近的小溪碰到化州媒體的人了,他們說明天要到我們學校拍攝。”
“那是一家比較權威的媒體吧。”許譯文肯定點頭,“流量很大,有它宣傳,也能讓更多的社會愛心人士關注到這邊。”
“那記者說要在我教學的時候拍攝,我又要緊張得睡不著了。”
聽聞,許譯文目光閃爍了下,不動聲色追問:“是對方提出來的?”
“當然了,我這麼社恐肯定不可能主動要求。”
“那我們學校的一些老師肯定要嫉妒你了,畢竟能登上主流媒體,被他們報道和采訪,會讓人認識到你,日後獲獎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聞溪壓根兒L沒往那方麵想過,他不得不佩服許譯文,社會經驗是真豐富,總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
“我知道我來這兒L不是為了拿獎就行了,管其他人怎麼想。”
聽聞溪這麼說,許譯文笑著點頭,“行,你這麼想挺好的,很豁達。”
聞溪看著他的笑,有個想法後知後覺冒出來——
許老師會嫉妒嗎?
許譯文出門洗澡了,霍清越不一會兒L打來電話。
聞溪早上故意沒回他消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一天也沒找他聊天。
好多次,聞溪拍到好看的風景照想跟他分享,卻怕他太忙沒時間回,自己像在自說自話,隻好拚命忍住了那股衝動。
電話接通,霍清越一如往常,很自然詢問:“今天去做什麼了?”
“到附近轉了一圈。”聞溪坐在窗台前,答完就沒話了。
對麵沉默了會兒L,忽然低聲開口:“我好像誤解你的意思了。”
不容易啊!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居然能發現問題的症結所在!
內心小人狂舞,聞溪嘴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是嗎?”
“你是不是想讓我飛去看你?”霍清越不想兜圈子,直截了當問。
“我就一定要帶有什麼目的嗎?”聞溪不喜歡被他誤解的感覺,歎了聲氣反問:“不能隻是單純的想你嗎?”
指望霍清越讀懂他是不大可能了,縱然對聞溪這種性格的人來說難以啟齒,他還是直截了當說出來了。
對麵陷入了沉默。
聞溪忐忑不安,時不時看看窗外,又看看門口。
還好許老師不在,要不然他剛剛也不好意思講出口。
撩人他很在行,一旦走心就尷尬了,不亞於讓他當著數萬人的麵演講。
因為霍清越一個人的分量,在他心裡就抵過千軍萬馬。
氣氛有點兒L安靜,好半晌,聞溪才聽見對麵說:“你也可以把想我當成目的。”
“為什麼?我不要。”聞溪拒絕得飛快。
“因為目的可以換取利益,而你一定會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聞溪聽不懂他這麼深奧的話,不能直說嗎?工科男總喜歡把問題搞得太複雜。
“我還真不知道得到了什麼。”聞溪小聲嘀咕,莫名的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再說話了,“你有事兒L的話就先去忙吧。”
他這樣說就是想掛電話的意思。
可霍清越卻在他話音落下之後,認真開口道:“你得到了和我同等重量的思念。”
稍稍一頓,男人磁性的嗓音伴隨淺笑,徐然拂過耳畔:“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你,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