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裕洲似乎覺得難以啟齒。
他打來這通電話應該也是鼓足了勇氣。
現實生活果然不會出現奇跡。
對羅裕洲這種文化課薄弱,在大山裡上課的孩子來說,考上二本其實都難如登天了。
他真考上美院那種地方,可能是人生開了掛,畢竟那所學校的學生,基本非富即貴,再怎麼著也沒有貧困生。
“能考上大學已經很棒了,我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聞溪鼓勵完,接著問:“你要在哪座城市上學?”
“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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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溪和霍清越一起去到羅裕洲打零工的餐館時,看見他正汗流浹背地給人擦桌子。
他已經在上大一了,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聞溪,是覺得自己沒考好,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那也沒有特彆說一聲的必要了,有可能聞老師都已經忘了他。
直到有一天,他在網上刷到一個視頻。
有人在首都一所高等院校裡拍短視頻,聞溪無意間入鏡,被拉著進行采訪,他長得還是很年輕很帥氣,和大學生站一起也不違和。
博主問聞溪有沒有什麼心願。
聞溪想了想回答:“其實我的人生已經很圓滿了,如果要許願的話,那我希望那些追夢的孩子都能夠夢想成真。”
雖然在這話裡,他沒有特指誰,但羅裕洲卻想到了自己。
他忽然有些愧疚,聞老師對他那麼好,沒他的鼓勵他也走不到今天,他卻連一句道謝都沒有。
於是,反複掙紮之下,羅裕洲打通了那串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儘管他也不知道聞老師是不是換了手機號碼。
當第一遍被掛斷的時候,羅裕洲有些退縮了,再被掛第二遍的話,他一定不會再打。
然而上天還是厚愛他的,聞溪真的接了,而且還記得他。
“羅裕洲!”
隔了那麼多年見麵,聞老師依舊清脆響亮地叫了他名字。
羅裕洲回過頭,對上聞溪那雙閃亮的能給人無限希望的眼睛,瞬間怔住,恍如隔世。
他看到聞老師的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在網上直播的發布會上見到過,知道他的身份,是鼎鼎有名的華粵總裁。
他們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聞溪知道羅裕洲自尊心強,不願平白無故接受彆人的幫助,所以見麵後他也沒說要資助他。
隻是,他知道他過得並不好,否則不會去餐館打工。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聞溪和霍清越的異地生活結束後慢慢步入正軌,找回了曾經的相處方式後,他才開始去想辦法幫助羅裕洲。
父親自那次意外受到驚嚇後,身體狀況便大不如前,又過了幾
年,二老已經六十多了,也正式退休,在家享受晚年生活。
聞溪提出給他們找個小時工,幫忙打掃下家裡的衛生,每周來個三四趟,孟嬌並沒有反對,如今的她也不能再嘴硬,身體沒勁兒撐不住就彆逞強了,學會跟孩子示弱,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父母這邊同意後,聞溪就去聯係了羅裕洲,問他能不能幫個忙,把基本要求同他說了,還強調找陌生人他不放心。
羅裕洲豈會聽不出聞老師是在給他創造賺錢的機會,他想找小時工,什麼樣的找不到,何必要他這麼不專業的。
但畢竟人家一番心意,拒絕太拂麵子,他也剛好缺錢,用自己的勞動所得去賺錢,沒什麼好扭捏的。
羅裕洲答應之後,便在課餘時間到聞家打掃衛生,做做飯,這對於農村出身的他來說簡直太簡單。
聞永益和孟嬌見多了城市裡嬌生慣養的孩子,突然出現這麼個懂事聽話還手腳麻利的,像撿到寶似的,說要收羅裕洲為乾兒子。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聞溪慢慢也接受了生活的平淡。
每個波瀾不驚的日子,其實都是命運給予你的饋贈。
某個夏日午後,聞溪和霍清越帶著兩隻貓去到了山間避暑。
民宿周圍是茂密的叢林,他們隔著一層白色半透明的紗簾運動很久,去到了陽台。
兩隻貓在愜意打著盹,聞溪坐在霍清越的腿上,緊張地張望四周,“你說會被誰看到嗎?”
霍清越低頭看了眼他的手,“你是不是摸貓的尾巴習慣了?”
他受不住他這樣無意識的撩撥。
聞溪佯裝尷尬一笑,縮回了手,撩起了裙邊。
自從那次解鎖之後,他們便愛上了這樣的方式,不僅有新鮮感,還會有一種背德的刺激感。
況且,穿小裙子也的確很方便。
“霍清越,和我天天待在一起,你會煩嗎?”
聞溪攬著他的脖子,汗水從發際線留到了下巴。
“你真的很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霍清越一掌拍上去,將人往前推,“我為什麼要煩我的老婆?”
反問完,他低頭咬上他的鎖骨,“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角落裡,小嗚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慵懶地“喵”一聲,像是已經見怪不怪,又重新睡了。
午後的天足夠晴朗,林間有微涼的風吹來,緩解了燥熱。
聞溪渾身濕.黏,被霍清越抱進浴室,放進浴缸裡衝了一遍,徹底濕透了。
霍清越耐心幫他擦乾,換上睡袍,又給他吹了頭發,然後兩個人回到陽台喝下午茶。
在這樣一個舒適愜意的環境,生活的狀態都變得悠悠哉哉。
聞溪被霍清越攬著,靠在他的肩頭,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很久之後,霍清越低頭看向他泛紅的臉頰,在上麵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很少說愛,可每個舉動都在表達愛。
聞溪,喚醒了他對愛的渴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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