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覺得自己太難了。
他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大家子的老板?
老板是個脾氣暴躁喜歡罵人的混蛋, 老板娘是個脾氣冷酷喜歡壓榨人的混蛋,就連老板家的小少爺都這麼擅長告狀和為難人。
太慘了,他的人生就是大寫的悲劇啊!
看到紮克整個人都沉浸在灰色陰影裡, 海德曼難得心生憐憫。
放在外麵, 紮克的名頭也很響亮,沒想到在尤斐這裡接連碰壁。
海德曼咳嗽了一聲, 委婉地詢問尤斐:“話雖如此, 可您現在處於魔法反噬中吧?還有力氣折騰這些?”
彆的魔法師遭到魔力反噬, 大多躺在地上當鹹魚, 怎麼尤斐還有力氣謀劃後麵的行動?
之前海德曼幫忙檢查過,尤斐的魔力已經和體內器官混淆起來, 若是不趕緊激化, 他會像是腐爛的鯨魚,直接爆開的。
尤斐活動了一下肩膀:“的確很難受, 走路都喘氣,但感覺還行?”
紮克倒是一愣。
他的臉色嚴肅起來:“魔力反噬?殿下怎麼魔力反噬了?”
海德曼和尤斐同時陷入了沉默。
哦對哦,紮克不知道尤斐出問題了。
尤斐含糊其辭:“就是魔法用多了, 頭疼精神疼身體疼。”
海德曼立刻給尤斐拆台:“他騙你呢, 他不隻是魔力反噬,還在魔力耗儘的情況下放了禁咒,你知道的吧?霜花有名的印章禁咒,他用了哦!!”
紮克倒吸一口冷氣,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尤斐:“殿下!您是在魔力反噬的情況下放的禁咒?!”
尤斐額了一聲, 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繼續微笑。
倒是海德曼繼續笑嘻嘻地說:“對啊,很勇很厲害,對不對?但若是不趕緊處理身體上的麻煩, 他會覺醒成一團即將爆炸的肉團。”
紮克霍然起身,死死盯著尤斐,臉上流露出了焦慮和慌亂神色,雖然下一秒就消失了。
尤斐和海德曼有些詫異。
海德曼想的是,看不出來啊,這位殺手先生還是很關心尤斐的。
尤斐是有些方,不是吧,不會激活了200%吧?
“我覺得還不錯。”難得的,尤斐有點心虛,他眼角餘光掃到了包裹,打算找點藥物喝喝試試,“你看,正常魔力反噬都會全身疼,我雖然也疼,但我可以自由行動,啊,不說這個了,我要先給母親寫信!!”
尤斐避開紮克幽冷的眼神,變魔術一樣拿出紙筆,飛速寫好。
“去吧,送到母親那。”
那種【你拿著信趕緊走】的意思太明顯了!
紮克幽幽地盯著麵前的信,再定定地看了尤斐一眼,拿上信轉頭走了。
尤斐:“……”
啊糟糕,更擔心了怎麼辦?!
一夜過去,太陽升起。
聖卡萊,公爵夫人麵色難看地環視四周。
雖然公爵夫人很想立刻衝到戰場爆發的位置,但因遺跡情況複雜,直到法師團和城防軍清理了一天一夜,公爵夫人才有機會進入地下遺跡。
說實話,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舉動。
如今王都人心不定,王室守舊派一直對公爵夫人不太滿意,還有革新派想要破壞王室一直以來的中立決策,更有隱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試圖在霜花公國搞破壞……
太陽神山遺跡上嵌套著生命女神殘留的神器碎屑和詛咒,萬一公爵夫人觸發了什麼特殊的神咒或者魔法,現場殞命或者失蹤呢?
在霜花大公帶著維利姆殿下回到公國之前,王都一定會亂成一鍋粥的。
在純白殿下暫時失蹤,甚至四殿下也不知道跑哪裡了的現在,公爵夫人的安危至關重要。
等在上麵的大管家和跟在公爵夫人身邊的宮廷魔法師首領都很憂傷。
更憂傷的是暮曉組織的某個小隊長。
憑什麼啊!這該是紮克統領的工作,為什麼讓他一個小蝦米肩負如此重大的責任,陪著公爵夫人一起進入地下遺跡?萬一出點意外,那就完蛋了!
不過對公爵夫人來說,以上這些顧慮都和她沒關係。
霜花公國又不是她的母國,能代替大公執政隻是因為大公跑去外國交流了。
等霜花大公回來,公爵夫人立馬回自己的胡桃莊園實驗室閉關,讓那家夥自己處理這對爛攤子吧!
公爵夫人順著宮廷魔法師已經開辟出來的通道,一路衝到了最下層交戰的地方。
她看到了尤斐留下的冰霜冷凍櫃,透著厚厚冰霜,裡麵的血液像是粉色草莓,看著非常誘人,可實際上卻充斥著邪惡、陰冷和刺骨的惡心感。
公爵夫人撇撇嘴,轉而仔細觀察附近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