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肯並未立刻褪去鬥篷,而是又拿出了一個立方體,他將立方體旋轉了幾下,立方體自動懸浮在空中,一道魔法防護網絡如雲霧般緩緩升起。
隨即賽肯又拿出一個類似眼珠的眼球,眼球藏入了雲霧,空間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異狀沒有發生過。
賽肯這才鬆了口氣,他揭開兜帽,快步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了一個寬闊的大廳,脫掉了外麵的鬥篷,交給了一直跟著的煉金人偶。
謝爾打量眼前的大廳。
這裡陳設很簡單,中間是長長的餐桌,兩側是壁櫥和櫃子,半空懸浮著燭台,旁邊擺放著一些銀器和鎧甲,還有一些雕像和模型。
大廳雖然寬闊,但可能是光線隻照亮了餐桌周邊的緣故,反而顯得有些陰森暗淡,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奇異而淺淡的香氣,謝爾動了動鼻子,有點想打噴嚏。
“這是六合香,普通人聞不到,但有特殊血脈的人會受到一些刺激。”
謝爾聽到賽肯開口,他下意識地看過去,隻見賽肯·冰霜正用一種探究、打量和評估的眼神看著他,如一把小刀般細細剖析他。
謝爾垂眸,語氣恭謹:“殿下。”
“不用稱呼我為殿下,自我來到這裡後,我就沒有繼承權,也不是殿下了。”
賽肯短促地笑了一聲,他那頭金色長發隨意而淩亂地散落在腦後,他的鬥篷是白色的,但裡麵穿著的法師袍卻是純黑色,法師袍上繡著菱形的紋路,近看是一個個方塊,遠看像是眼睛。
他猛的語氣淡漠冰冷:“尤斐呢?”
謝爾苦笑起來:“殿下落入了扭曲空間裡,他失蹤了。”
賽肯:???
賽肯有一瞬間的茫然。
接到弟弟尤斐要來的驚愕,繼而慢慢升騰起來的喜悅,再到對弟弟到來的期待,即將見到弟弟的歡喜……種種情緒全都被謝爾一句話一掃而空,變成了懵逼。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謝爾。
若是他沒記錯,謝爾貌似是尤斐的守護騎士,甚至還是霜花後裔的旁係,看實力還是大騎士,作戰經驗應該也很豐富。
尤斐經常在信箋裡誇讚自己的守護騎士謝爾超級靠譜,原來就是這種靠譜法嗎?
“……他怎麼落入到扭曲空間裡的?”
賽肯坐在餐桌主座上,他心裡很著急,當然麵上完全看不出來他很焦急,在謝爾的注視中,賽肯依舊八風不動,非常有王室子弟不動如山的風範。
青年那淺金色的長發和金色眼眸在頭頂金色燭光照射下,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又好像折射出無數光的金屬製品,呈現出一種冰冷和漠然的光澤。
謝爾深吸一口氣,他斟酌著語句:“殿下離開公國後,因為一些業務上的聯係,認識了西風團的火焰號船長蘭司汀,蘭司汀說要來魔法聖地,殿下正好想見您,就跟著來了。”
謝爾含糊了尤斐在海上做出的豐功偉績,著重描述了在船上遇襲的事。
“但船隻航行半中腰,魔法燈塔突然被人為熄滅了,蘭司汀閣下和對方打了起來,……然後殿下就被那道攻擊卷走,落入了扭曲空間中,根據血脈牽引,殿下應該就在魔法聖地,狀態良好,但不清楚具體位置……”
賽肯靜靜聽著,他麵上淡定,心裡全是問號。
老師阿利坦剛去極北之地貝蒂島找西風團,這西風團的船隻就主動跑到魔法聖地了,他們想做什麼?
至於死靈魔法師攻擊西風團的船……聯係之前賢者會議發生的事,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問題來了。
“尤斐怎麼和西風團有什麼業務聯係?”
尤斐一個小公國排序靠後的、剛成年的王子,跑出來遊曆大陸,怎麼就能卷到這麼麻煩的事情裡?
一瞬間,賢者阿利坦對霜花大公的評價在賽肯腦海中瘋狂起舞:我就說了,霜花家的人都傻麅子!遇到危險壓根不會跑!反而會主動撞上去!
謝爾麵色不變,他緩緩道:“大學者傳記小說。西風之主伊斯汀閣下很喜歡殿下寫的小說,還催更了,殿下和西風之主見了麵,雙方就第四本小說的連載大綱進行了商談和溝通。”
賽肯:“……”
他慢了半拍才想起來,哦對了,尤斐還是個斷更的鴿子作者!
主要是尤斐寫的大學者傳記小說在魔法聖地沒什麼市場。
當年大學者來魔法聖地開過講座,還辦了一個實驗室,招收了不少魔法學徒,和眾多大魔法師、賢者們都做過聯合實驗,留下了不少手稿。
正因為見過真正的大學者,也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魔法師們才對小說裡的大學者沒有任何興趣。
賽肯也是如此。
他來到魔法聖地時才四歲,那時大學者還活著,賽肯跟著自己的導師遠遠見過一兩眼,所以他壓根沒看過尤斐的小說,自然沒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