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覺得麻煩嗎?”月轉頭,在夜風中凝視著桃矢,身後的發絲微微揚起又落下,“我和雪兔,是很不一樣的性格吧。”
“我曾經在一本書裡看到過這樣一段描寫。”
桃矢沒有正麵回答月的問題,而是微微眯著眼,回憶起曾經看到那段話時心中的震撼。
“『玫瑰散落成很多片飄向不同的地方,心中愧疚地想:喜歡我的人真倒黴啊,要一片一片撿起來愛。』”
“『然而當真正愛著玫瑰的人來到玫瑰的麵前,玫瑰卻聽到他歡快地說——』”
桃矢抬手,手指握住月的後頸,讓兩人的額頭相抵,輕聲道:
“『這一片是我的,那一片也是我的。』①”
精靈眼中原本破碎的月光閃動著,最終彙聚成星海。
他俯下身體,溫涼的唇|瓣輕輕貼了貼桃矢的臉頰,而後低聲道:“好吧,我這邊算你過關了,但是你得和雪兔解釋一下,那位暗戀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
桃矢:“?”
什麼暗戀的女孩子?
哪來的暗戀的女孩子!!
然而一個眨眼的功夫,坐在桃矢大|腿上的人就切換成了雪兔,表情還有些懵然。
在對上桃矢愕然又無辜的眼神之後,雪兔瞬間反應過來月剛才把他心裡一直糾結的事情捅了出來,當即一陣尷尬。
桃矢很委屈,並且覺得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他雙手握著雪兔的腰身,手臂間的肌肉發力,直接讓心上人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懷裡,而後雙手劃到雪兔的後腰處交疊箍住,嚴肅逼供:“誰和你說我有暗戀的女生的?”
雪兔的眼神亂飄了一會兒,但是緊接著,想起剛才某人的告白,頓時理直氣壯了起來,抬手推了下眼鏡,靜靜看著桃矢:“大一時候,辯論賽結束,廣播社的學姐采訪你,問你會對什麼樣的女生產生好感,你怎麼回答的?”
桃矢:“?”
男人用一種發現老婆新一麵的眼神盯著雪兔看了好一陣,由衷感歎:“十幾年前的事,阿雪,你……記到現在?”
雪兔的麵上一陣窘迫,但還是很堅定地想要一個答案。
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雪兔和月真就挺相通的。
桃矢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十幾年前的答案,但是當他想起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後,臉上的表情越發精彩起來。
他好笑地看著像是在等待什麼重要回答的雪兔,努力忍住唇角的笑意,故作嚴肅地回答:“月城同學,你覺不覺得,【笨一點,溫柔善良的長卷發類型】這樣的形容,有那麼一點的熟悉?”
雪兔的頭微微一側,開始在腦海裡瘋狂過兩人國中高中大學時候身邊的同學和朋友。
桃矢見雪兔還在苦苦思索,幽幽道:“阿雪,你覺不覺得,這樣的形容,很像我的媽媽?”
……像誰?
雪兔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媽媽?
雪兔的腦海中浮現出木之本家隨處可見的撫子媽媽的照片。
桃矢鬆開一時半會顧不上逃跑的某人,手肘撐在合起的琴蓋上,抬手撐著臉頰,老神在在地看著緋色一點點染紅雪兔的耳垂,然後瞬間將膚色白皙的人燒成粉紅色。
雪兔的喉結局促不已地上下滾動著:“……”
沒有穿拖鞋的腳趾本能地蜷縮了幾下。
桃矢歎了口氣:“阿雪,你……你居然誤會我這麼多年?”
雪兔小聲解釋道:“沒有,是最近一直在回憶關於你的事,才偶然想起來的……”
他又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真的就是因為和桃矢分開的這兩年裡,他隻能回想曾經的記憶,所以才……
桃矢聽到雪兔的話,也想到雪兔會這樣的原因,眸光一頓。
安靜了許久,桃矢忽然托著雪兔的大|腿根部,將人直接端了起來。
“你乾什麼——!”雪兔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勾住了桃矢的脖子。
桃矢抱著懷裡從今晚起就是戀人關係的玫瑰,轉身朝著書房門口走。
“我可是體檢報告健康指數不達標的人,修養期間要早睡早起的。”
“被暗戀對象懷疑暗戀彆的女生,這種打擊對我來講太大了,必須要點補償才行。”
“沒有補償我可能會睡不著,睡不著就會心臟疼,心臟疼就會——”
雪兔被氣笑了,伸出兩根手指把桃矢的嘴巴捏成了鴨子嘴。
而後越看越生氣,手指轉而捏著桃矢的俊臉用力朝著兩邊拉扯,又不舍得太用力,最終隻能用力揉了兩下。
“你就是故意的。”
這人,從以前就是這種喜歡欺負人的惡趣味!
木之本律師坦然點頭:“嗯,回答正確。”
桃矢絲毫不費力地單手托著近一米八的雪兔,一隻手搭在臥室的門把手上,眸色深深。
“可以嗎?”
回答他的,是白皙的手指滑入小麥色手指間的觸感。
“哢噠——”
臥室的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