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身體猛然繃緊,震驚而難以接受地瞪大雙眸:“你彆——”
桃矢的喉結滾動著,發出一聲鼻音:“嗯?”
帶著一絲含糊的水汽。
月的手指緊扣在桌沿,總是清冷孤傲的月亮被欺負地眼角通紅。
桃矢的手指擦過精靈的眼角,明知故問:“怎麼哭了?”
月慌亂地眨了下眼睛,生理性的眼淚滑進桃矢的手心裡,幾乎就是瞬間,月將意識深處的雪兔推了出來。
雪兔的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想要蜷起雙腿,卻被桃矢堅定地按了下去。
渙散的目光中,相框裡的花瓣被模糊揉碎成一片粉紅色,而雪兔卻在溫柔的水波中回想起曾經畢業時的場景。
……
在兩份便當都吃完之後,那身衣服已經被糟蹋得壽終正寢。
桃矢倒是想將它們收起來回家洗一洗做個紀念,但是被月先一步用魔力毀屍滅跡,一片布料都沒留下。
雪兔揉了揉後腰,微微皺了下眉。
桃矢見狀,上前一步,擔憂道:“是剛才碰到了嗎?”
雪兔搖頭,低頭看向桃矢剛剛用濕巾收拾過的桌麵。
碰倒是沒碰到,但是剛才躺在桌麵上的時候,好像是硌到什麼東西了。
驀地,他的視線在相框上頓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瞳孔微顫。
剛才湧入腦海的回憶再度清晰起來,他記得……
桃矢將那個相框收起來,隨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是雪兔卻已經從記憶的深處找到了痕跡。
那是當時兩人大學畢業時,桃矢從他的發絲間取出的花瓣。
本來隻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動作,當時心裡藏著心事的雪兔根本沒有發現,桃矢並沒有將那片花瓣丟掉,而是默默藏進了外套口袋裡,珍藏到了現在。
“你……”
“嗯?”桃矢將相框放回原位,抬眸看他。
雪兔忽然笑出聲來:“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傻。”
桃矢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留神看了兩眼確定座椅已經清理乾淨才收回視線。
兩人拎著收拾好的便當盒走出辦公室,門上貼著的【請勿打擾】便利貼彰顯出一種微妙的……貼心感。
雪兔沉默了一下,緋紅色從耳朵尖直接燒進了衣領裡。
桃矢則十分淡定地將那個用雙麵膠粘得十分牢固的便利貼扯下來,心裡決定給西園秘書年底多加一份獎金。
兩人在辦公室廝混到了夜幕高懸,寫字樓裡早已經空空蕩蕩。
桃矢牽著雪兔,沿著平日裡自己下班的路線緩緩走著。
雪兔想了想,問出一個十分好奇的問題:“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麵的人在議論說西園小姐從律所辭職了,你知道嗎?”
“嗯,她和我簽了合同。”桃矢抬手按下電梯,看了眼攝像頭的方向,轉了個角度背對著攝像頭,“西園的能力很出眾,這次和律所分割之後,她會繼續來幫我做事。”
“去香港?”雪兔問。
“不。”桃矢牽著雪兔的手走進電梯,抬手按下樓層,“比起秘書,我更需要一個人留在東京穩住我在這邊的人脈和關係網,打通兩邊的往來。”
而且如果是在香港,和李家那邊的事務多少會牽涉到魔法層麵的東西,這對於普通人來講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下次再見到西園梨,她就不再是木之本律師的秘書,而是木之本律所的行政總監了。
這位能乾的秘書小姐距離她的買房計劃又前進了一大步。
兩人走出律所,東京的夜風微涼,拂過兩人的發梢。
雪兔抬手揉了下眼睛,麵容帶著些疲憊的倦意。
桃矢的眸色一暗。
雪兔最近越發相似高中時候魔力不濟的樣子。
“今天忙完之後,我這邊就暫時告一段落了。”桃矢抬手撩起雪兔額前的發絲,輕輕一吻,“想不想出去玩?”
當初和月打賭的時限隻剩下最後的五天,月雖然嘴上不說,但也開始有意減少和桃矢的接觸,這次在辦公室,顯然是桃矢故意之下的擦槍走火。
在缺乏魔力的狀態下,月會本能地從桃矢的身上汲取魔力。
而在試驗之下,桃矢發現,每次交流之後,月都會有幾天明顯活躍不少的表現,雪兔也會不那麼困倦。
桃矢將這件事藏在心底,打算回頭從李家或者是小櫻那邊再找一些資料查查看。
“嗯?去哪?”
“唔,沒想好。”桃矢低笑了一聲,“不如,來抓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