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深聞言施施然道:“猜的。”
係統震驚,【猜的?】
遲意深給它解釋,“我一來到這個位麵,就覺得這個地方過分乾淨整潔了,起初我也沒有多想,隻當這個世界的衛生標準比較高。”
就好像藍星一座大城市的街道肯定會比農村的小路更整潔,這個世界比藍星大城市更加潔淨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當遲意深多走了幾步後,他就感覺到了越來越大的違和感,可是究竟違和在哪裡,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到。
畢竟這個世界的科技超越了藍星一個等級,光是那些浮在半空的飛車軌道,就夠遲意深新鮮一陣子了,他的腦子暫時被隻有藍星電影裡才會出現的科幻場景所震撼,一時間找不到這違和感的來源。
一直到他走到武器店附近,一直到他看見街道上立著的廣告牌。
在一片科幻廢墟中,身材健碩的男人擁抱著女人,他們的身體已經有部分機械化,是在遲意深的審美中相當和諧卻又冰冷的機械化,這種機械化帶來力量與科技美感的同時,也給人一種冷冰冰的距離感,但是女人頭上的草環衝淡了這份冰冷,那份濕潤的綠意像是萌芽的希望,給這張原本平常的海報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這要得益於構圖和鏡頭對草環的著重塑造,海報上的男人和女人看似占據了大量的篇幅,但其實那隻草環才是海報的中心。
也是在看見這張海報後,遲意深才明白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帶給他的違和感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座城市實在是太乾淨了,看不見灰塵、看不見泥土、也看不見一丁點綠色。
遲意深從小在城市裡長大,他的視野裡早就習慣了綠色,小區的花園裡充滿綠色,道路兩邊的隔離帶充滿綠色,哪怕是在廣場上走一走,也會發現有小草從地鑽的縫隙裡擠出來。
而這裡,乾淨得簡直不像個真實的世界。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遲意深想到了要怎麼在這個世界賺取信用點。
聽完了他的解釋,係統忍不住問:【可這隻是宿主的推測,並沒有更多的證據支撐您的論點,萬一宿主猜錯了呢?】
遲意深聞言有些詫異,“猜錯了就猜錯了,對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係統糾結起來,【可如果您真的猜錯了,您就會受到那個店主的嘲笑,多丟臉啊!】
遲意深十分光棍,“丟臉算什麼,做生意就是要臉皮厚。”
係統:……
原來這就是人類字典當中的社牛症,它默默更新資料。
叮鈴一聲,位麵超市在這個世界迎來了第一位顧客,遲意深抬眼,發現推開大門的不是被茶水費嚇到的周傑克,而是那個做直播的年輕人。
隻見他鬼鬼祟祟地推開門往裡探頭,身邊還跟著兩隻上下飛舞的攝像球。
在阿拉安位麵時,受限於那個世界落後的環境以及土著貧瘠的認知,遲意深隻能靠人力打廣告。效率低速度慢不說,還要考慮什麼樣的食物廉價大量又對土著的身體沒有傷害,定價還要限製在每個土著都能消費得起的水平,真可謂勞心勞力。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他在這個世界一定可以做個正常的奸商。
這樣想著,很有服務精神的遲意深就站起身,態度和煦地詢問,“這位客人,需要購買什麼?”
攝像球飛入超市的一瞬間,拍攝到的畫麵精準地反饋到了鄭羅澤的機械眼中,又迅速將訊息傳輸入他的大腦,於是鄭羅澤發現這家忽然出現的店鋪內部空間很大,遠比這塊土地的占地麵積更大。
他的表情一下驚奇又恐慌,遲意深的聲音忽然響起,又把他嚇了一跳,這人啪的一下縮回了腦袋,然後頭也不回地狂奔而走,一邊走一邊喊:“天啦家人們,我大白天真的撞鬼了!”
遲意深:……
鄭羅澤被自己的想象嚇走了,超市的大門也碰的一聲關上,兩隻來不及逃走的攝像球咚咚兩下撞在了玻璃門上,而後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被迫留在了原地。
鄭羅澤跑了,然而他直播間裡的觀眾沒法跑,他們罵罵咧咧地呼喚著離開鏡頭的鄭羅澤,卻得不到半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