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衣兜裡掏出的藥被扔進了裴初懷裡, 和以往的不太一樣,散發著瑩藍色的幽光。
裴初看了看,卻也沒有多問的拔掉木塞喝了下去, 入口依舊是難言的苦澀古怪,然而藥劑對身體修複的感覺卻是很明顯。
他握著藥劑瓶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了安伯,卷發的頹廢男人已經從倚靠著的魔藥架上起了身,走向了自己的煉藥台, 他將煙頭順手撚滅在煙灰缸,淡淡道:“隻是不想讓你死得太早。”
他微微偏頭,卷發下他的眼神讓人看不真切,仿佛隨口一說般道, “出去以後,你就給我償一輩子的債吧。”
這三年對魔法陣的研究讓他們看到了出去的希望,或者說能不能出去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在安伯心裡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逃出這個限製他們自由的大罪之門, 這個‘他們’自然也包括了精靈。
然而安伯的話卻遲遲沒有得到精靈的回複,他轉頭看了一眼, 隻見夜色中精靈背靠著牆, 笨重的煤油燈在玻璃罩裡緩緩燃燒著,火光暗淡中, 精靈張了張嘴,卻怎麼也應不出一個好字。
安伯在心裡嘖了一聲, 轉開視線,摩挲了一下空蕩蕩的沒有夾著煙頭的指間。
他無端又想起了那遊蕩在天邊悠閒散漫讓人琢不透的浮雲。
真的很礙眼啊。
他什麼時候才能讓那雲化作一場傾盆大雨,墜落人間呢。
*
伊萊和謝裡斯最近走得很近,形影不離的,有幾分像當年精靈與貴族初識之際, 形影相隨的樣子。
事實上謝裡斯確實是對新入獄的伊萊很照顧,大罪之門傳的有板有眼八卦裡,都說這是謝裡斯最喜愛的一個男寵。
也是這麼多年來,謝裡斯唯一的一個男寵。
至於三年前那個好像與謝裡斯是一對落難鴛鴦的精靈,現在不僅有了死敵的身份,似乎還成了謝裡斯的情敵。
精靈的勢力對於奪走伊萊的執著並沒有消退,他依舊在不遺餘力的和謝裡斯的勢力作對著,好像瘋了一般,一下子打破原本還算平靜的局麵,讓大罪之門的局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可實際上,大概隻有當局者們才知道這一場爭端的原因,不過是源於精靈對於一個幻影可笑的執念。
或者說是一場虛偽的自我救贖。
然而不管彆人怎麼想,當裴初對著鏡子摸著自己脖頸上的指痕時,不得不感歎自己的命大,差一點這個世界的任務沒完成就要領便當了。
隻是...主角攻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一些?
還是說他想把自己養肥了再殺?
得知自己頸間指痕的始作俑者之後,裴初就一直在想自己逃過一劫的原因。
當然直到最後他也沒想出什麼,而現在他正麵臨著一段重要劇情。
原劇情裡主角受到來大罪之門,不僅是作為臥底來調查教廷在這個魔法界最大的監獄裡隱藏的秘密,還有伊萊自己本身就是破解監獄魔法陣的關鍵。
當年教廷為什麼要選擇獻祭蘇珊·惠更斯,原因就是惠更斯家族本身就有著不一樣的魔法血脈。
雖然惠更斯家現在在魔法界的一眾貴族裡麵並不出眾,但是他們卻是罕見的光之魔法的繼承者,天生便會使用光魔法,是黑暗魔法生物的克星。
惠更斯家在一百年前還算強大,隻是在伊萊的父母和爺爺這一輩逐漸走向沒落,當然這也和近幾個世紀魔法界的種族戰爭演化的越來越激烈有關。
惠更斯家在戰爭中死了太多人,而最後生存下來的卻是一些蠅營狗苟之輩,原本流淌在他們血脈裡強大的光魔法感應也在逐漸變弱。
直到伊萊和他的姐姐蘇珊的出生,出乎意料的繼承了惠更斯家這幾代以來最強的光魔法力量。
可惜惠更斯家父母短淺的目光注定讓他們走不長遠,蘇珊被獻祭給了貪婪的覬覦力量的教廷,而伊萊也從小被教導隻有巴結好大貴族才能讓家族發展。
所幸後來惠更斯家被阿佩爾重創,伊萊也得以掙脫捆在自己身上源自家族的枷鎖,憑借自己的意誌加入了王權的騎士團,在那裡發掘了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