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ABO·五 高危殘疾元帥(1 / 2)

薩洛曼王宮是整個帝國最恢宏的宮殿, 雕梁畫棟,雄偉壯觀。

此刻天邊下著雨,天氣微寒, 將整個薩洛曼宮殿都籠罩在一片濕蒙的雨霧當中。

奧斯頓出征的時候還未入夏,那時年輕的alpha上將站在宮殿的廣場上, 指令萬軍, 意氣風發。

如今回來卻已是深秋, 輪椅滑過濕漉漉的地麵, 映出一道漫長淒切的轍痕。誰能想到一年不到, 這個曾經整個帝國最前途無量的alpha, 竟隻能坐在輪椅上。

一路以來遭受過的目光無數,惋惜的,憐憫的,亦或是藏在同情裡麵幸災樂禍的嘲諷,都未使輪椅上的男人動搖。

奧斯頓胸口帶著數枚軍章, 那是他這麼多年來,為薩洛曼立下的赫赫戰功, 是誰也無法取代的榮耀。

輪椅穿過巨大的拱門進入宮殿, 薩洛曼的國王正等在裡麵。鋪著紅毯的宮殿最深處, 已經上了年紀的國王正埋首在書案上,那上麵擺著的都是重要的軍政大事,其中馬其頓的情報就擺在上麵。

奧斯頓進來的時候,國王抬頭看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alpha還有些恍惚, 隨即又露出悲傷的神色, “我很抱歉,我的將軍。”

裴初早已讓查爾斯退下,此刻他自己操縱著輪椅上前, “不必如此,陛下。”

他的動作熟練自然,悠閒散漫的與從前雙腿邁在這處宮殿時閒庭信步的感覺並無不同,他抬頭望著國王嘴角噙笑,“我並沒有感覺我因此失去了什麼?”

國王握著手中的鵝毛筆一頓,隨即又放了下來。

宮人早已因為他要單獨召見奧斯頓而都被遣了出去,此刻整個殿內隻有整個帝國最頂尖的兩個alpha。

其中一個已經老了。

國王的雙手有了褶皺,眼角也有了細紋,一絲不苟的銀灰色頭發,摻了幾絲花白,他本不該老得這麼快,可他確實已經老了。

這位國王起身向著底下年輕的奧斯頓走了過去,親手為他推起了輪椅。

“當然,我的將軍。”

薩洛曼國王對著年輕的alpha上將笑道,“你什麼也不會失去。”

輪椅碾過紅地毯,走過華麗的落地窗邊,來到了那張國王辦公的長案前,上麵堆著高高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攤開的,議政院請求暫時辭去奧斯頓的職務,讓他休身養傷的提議。

薩洛曼國王將那份文件拿起來遞到裴初麵前,笑道:“真是一群世故的家夥不是嗎?”

“奧斯頓才剛為了薩洛曼打了一場勝仗回來,這時候辭去了你的職務,豈不是會讓我的將軍寒心。”

“哦,我可不會做這麼蠢的事。”

他離開了裴初的輪椅走到桌邊,打開了桌上的一瓶火焰威士忌為他和裴初一人倒了一杯,他將酒推到裴初的手邊,那張刻了風霜的臉望著裴初微笑,灰綠色的瞳孔眼神深邃,“即使奧斯頓將軍這一次確實有些讓我失望了。”

“您是在怪我沒帶回戴德王後?”

裴初漫不經心的闔上那份文件,接過了國王推到他手邊的酒,他淺呡一口,濃烈的酒味擴散到口腔,他這副身體其實不適合喝酒,碰到一點就容易醉。

但他實在很久沒嘗到好酒的滋味了,此刻忍不住有些饞,他提著酒杯麵對國王也並不顯得拘謹無措,隻是道,“您應該知道,戴德王後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見您的。”

老國王的手突然顫了一下,酒杯裡的威士忌就這樣被灑出來了一點,裴初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依舊淺嘗著杯中的酒液,他毫不留情的戳著國王的心。

“您不要忘了,是您親手將她送出的國外,也是您親自下的令,讓我領兵攻破了馬其頓王國。”

“夠了!”

薩洛曼國王突然嗬斥出聲,一把將桌上那瓶威士忌掃下了桌,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冷淡看著眼前這個膽敢冒犯他的年輕alpha,身上的信息素泄露出來,是同樣濃烈的朗姆酒的味道。

裴初輕咳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推著輪椅退後兩步,嗅著空氣裡兩種混合在一起的酒香,他低著頭抱歉道,“無意冒犯,我的陛下。”

男人低著頭的樣子說不上有多誠懇,這人囂張慣了,就像天上馴不服的雄鷹,哪怕折了一雙腿,也沒辦法折斷他的翅膀,反倒讓他比之從前,更顯出幾分孤注一擲的狠辣來。

此刻他摘下頭上的軍帽低頭,對著國王說道,“隻是戴德王後和馬其頓國王有一個兒子。”

他微微抬頭露出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望著國王笑道,“那孩子如今正在我手下,陛下要處置他嗎?”

國王提著手上的酒杯怔住了,望著輪椅上的奧斯頓,微微張嘴,男人好像看出了他要說什麼,拿著自己的軍帽點了點頭,“那孩子長得很像戴德王後,應該也算戴德王後一族唯一的後裔了。”

國王的酒杯再次晃了晃,他好像更老了,那雙本來還算精明的灰綠色眼眸蒙上了一層黯淡的光。

他放下酒杯,對著裴初道,“你回去吧。”

裴初點了點頭,也不多問,操縱著輪椅轉了個身。這輪椅其實用不著他自己推,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並不落後,輪椅上按鍵眾多,完全可以自動前行。

隻是他剛走出不遠,薩洛曼國王又叫住了他。

“奧斯頓。”

裴初回頭,看見那個上了年紀的國王背對著他,國王的桌案後是一幅遮著紅布的巨大油畫,此刻那塊紅布已經被拉了下來,露出畫像中年輕的國王攬著一名美麗的淺黃色頭發的女性omega。

國王伸手撫摸著畫像中戴德王後的臉,背影佝僂,他隻是對裴初說,“好好對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其實不用多說。

裴初點頭,淺笑的應了一聲是,隻是轉身的瞬間,他眸光冷淡。

隻在心裡諷刺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在他看來,活著的時候隨意舍棄並不珍惜,失去後再怎麼痛苦悔恨,也不過是無濟於事的自我感動罷了。

這個alpha從來沒有真正的尊重過那個omega。

裴初整了整自己軍裝的衣袖,將帽子放在膝蓋上,頭也不回了出了王宮。

天邊的秋雨並沒有停,似乎要連著下很長一段時間了。

阿爾文接到坎貝爾大公的秘密來信是在傍晚,他展開信紙看了一眼後,毫不猶豫的點燃桌上的酒精燈將它燒掉了。

他的嘴角依舊是禮貌到無害的笑容,溫和得就像在淋在風雨裡沒有脾氣的蘭草,和這個世界上眾多平庸的beta並沒有什麼區彆。

信紙燒成灰燼後,他摘下自己的單片眼鏡用手帕擦了擦,雙眼微眯藏住了裡麵冷漠的寒光,他‘嘖’一聲,“真當我是狗了不成,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重新戴上眼鏡,禮貌的笑容半點沒變,手無意識的摸上了自己脖頸後的疤痕,那雙冷漠的眼裡突然摻了點異樣的狂熱進去,“我的實驗可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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