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貝爾大公手下折了一名貴族, 是他在執政黨中安插的一枚棋子,被查出貪汙受賄革了職,而空出來的位置, 又被奧斯頓手下的人奪了去。
他與那個殘廢鬥了這麼多年,如今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他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趁著十年前那個雨夜一鼓作氣弄死奧斯頓, 反而被他震懾住,讓那個家夥坐著輪椅都能一步步攀爬至今。
他心裡這樣恨恨的想著,可也知道隻憑奧斯頓手下的黑鷹軍團, 就能沒有人輕易的暗殺奧斯頓成功,也沒有人敢隨意嘗試。
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自己的府邸, 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很明顯,經過十年發展的奧斯頓,實力越來越大, 已經將他這個議政院首相都逼得難以喘息的地步。
而薩洛曼國王更加年老體弱, 已經對奧斯頓的越來越放肆的所作所為難以管束。
在這樣下去整個帝國的政權怕都將由那一人掌管盤踞。
所以說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坎貝爾大公清楚的知道, 那個坐著輪椅的奧斯頓元帥, 絕對不甘心屈服於一人之下的位置。
這麼想著坎貝爾大公來到桌前, 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是一個淺黃色頭發的少年, 溫文爾雅,笑容清淺, 與當年的戴德王後長得極為相似。
這個經曆了無數薩洛曼風雨的老alpha哼了一聲, 自以為看透奧斯頓的主意,想借著當年的冤案扳倒他?
做夢!
他奧斯頓傾心培養的一把刀,難道就不能為他所用了?
奧斯頓當年攻滅馬其頓, 他不信少年心裡沒有一絲仇恨。
*
仇恨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小。
但希爾喜歡把愛吃的食物留到最後享受,對於奧斯頓的仇他當然也會留到最後,在他最無防備的時候去報。
此時此刻希爾擦乾淨劍刃上的血,洇紅的血漬沾滿了指尖,在光線黯淡的黑夜裡,就像那人的眼。
希爾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有些沉迷這樣的味道,無端讓他想起當年一口咬住男人手腕時,聞到的信息素芳香。
他始終覺得,男人的信息素和鮮血最配,尤其是男人自己身上流出來的鮮血。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嘴角的笑容依舊是溫和清淺的,站在屍橫遍地的暗巷,就和站在熙和暖陽的花園並無不同。
如果那花園裡長滿了罌粟,或許還會讓他更欣喜些。
這是他解決的第三批人,一些貴族豢養的爪牙,沒什麼本事,手底下卻臟得要命,當年戴德王妃家族流放,路程中意外沉了船致使戴德家舉族滅亡。
而這其中的意外多多少少,就摻了這些人的手筆。希爾這些年跟在奧斯頓手下將戴德家族的仇報了七七八八,如今剩下的大頭隻有坎貝爾。
好巧不巧,他今天就收到一封密信,裡麵正是來自坎貝爾的拉攏。
但要說這裡麵有多少誠意,希爾是看不出來的,能看到的也隻是曉理利誘後麵暗藏的殺機,拉攏是假,挑撥他和奧斯頓之間的仇恨是真。
可這個老alpha哪裡會知道,他與奧斯頓之間的利用與憎恨從未有過遮掩隱瞞,所有的殺意都擺在明麵上,彼此心裡都清楚一旦一方露出破綻或者失去價值,那麼手裡的刀劍與槍口都會毫不猶豫對準對方的心臟。
希爾收起武器用手帕擦乾淨手指的鮮血,揣著懷裡的信件,收攏小隊,向著元帥府走去。
一到元帥的房間,就將手裡的信拍在了奧斯頓的桌上。
這時候裴初剛洗完澡,正在拿著毛巾擦頭發,黑色的發絲往下滴著水,濕答答的垂在額際,中和了一些他平日裡的陰鷙凜冽。
希爾嘴角掛著溫和的笑,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主動走過去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
他的動作親昵自然,而裴初也隨他接過毛巾給自己擦頭發的動作。
他從桌上拿過信紙,目光一掃就將它讀完,嘴裡笑道,“不肯服輸的老家夥。”
他將手裡的信紙一舉舉到身後的少年麵前,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帶著似是而非的笑,“坎貝爾給的條件不錯,你怎麼不答應?”
希爾給他擦頭發的手法很好,每一個指節都按在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