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依次把外賣紙袋裡的食物取出來, 擺在桌子上。
儘管傑森表麵上有點不耐煩,甚至還好幾次把“想看熱鬨”寫在眼睛裡,但還是有最基本的兄弟愛的。
考慮到他自己的胃口, 以及一個剛剛狂暴過的氪星人的食量, 紙袋裡的餐點足有四人份。
此刻,茶幾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物:炸雞、漢堡、薯條、熱狗,還有兩桶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可樂……
西奧多都不知道, 冰山酒店居然還提供簡餐。
他曾經偶然看見過這家酒店的菜單一回,感想就是無論菜單設計風格,還是菜品名稱都十分裝逼,沒有一道菜看起來能填飽肚子。
現在能吃上這麼一頓高熱量美食,多半是紅頭罩行使了自己身為老板的特權。
這麼一想, 西奧多對繼承冰山酒店這事更心動了。
他執著地看著紅頭罩, 手裡也沒忘記給炸雞蘸上一圈蒜香蜂蜜醬:“按照繼承法, 冰山酒店至少應該有我的一半?”
聽到這個想法的紅頭罩:“……”
我出去給你取外賣, 你卻想著怎麼搶走我的地盤?
至少在說這話的時候,你先把嘴裡叼著的炸雞拿出來!
“不可能。”傑森堅決地比了個叉。
他下手又快又狠地從盒子裡撈走最大的一塊炸雞,金黃色的脆皮在整齊的齒列間被咬的嘎吱作響,仿佛他正在咀嚼的不是晚飯,而是老對手們的骨頭。
“落到我手裡的東西, 企鵝人彆想再搶回去, 你來的太晚了, 侏隼鳥。”
“另外,我們一般拿來和‘繼承’這個動詞組合的,是‘遺產’。遺產,你懂嗎?就是死人才會有的那些東西。阿卡姆的神經病們還活蹦亂跳著呢。”
西奧多微妙地看了傑森一眼。
他總覺得在剛才那句話裡麵,紅頭罩隱藏了一絲躍躍欲試的暗示感。
就好像保險箱把鐵門半遮半掩, 一個勁兒地對小偷勾手指,呢喃著來啊來啊你來啊。
“我當然不能直接衝進阿卡姆打死他們。”西奧多深思熟慮地說,“蝙蝠俠會有意見的。”
可能還會誤會西奧多被接二連三的噩耗創得精神失常,借此報複社會——雖然西奧多就是在報複社會。
傑森幸災樂禍:“當然,老頭子會氣死。”
西奧多陷入沉思:“但我也不能等他們自然死亡,那一天也太遙遠了。”
紅頭罩在乾飯的同時不忘提醒:“而且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立遺囑?”
喬○斯的先例證明,哪怕有著紮實的血緣關係,生前的遺囑還是可以把你攔在繼承財產的門檻之外。
“遺囑嗎?”西奧多緩緩地眨了眨眼,總覺得這裡麵好像有空子能鑽。
傑森已經乾掉了三塊炸雞,開始凶猛地朝雙倍辣醬的法式熱狗法器進攻。
他分出一隻耳朵和含糊的答腔,示意自己在聽。
“嗯嗯,說說看?”
“我覺得,應該有一種方法,能在不需要他們同意的情況下,獲得他們的財產。”
“有啊,黑.吃黑吞並,就是不合法。”
就比如紅頭罩乾下的好事。
侏隼鳥嫌棄地彆了他一眼:“不,彆這麼粗暴。”
“那你是做夢——”
“我想到了。”
傑森的嘲笑聲和西奧多握拳輕敲掌心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半秒鐘以後,紅頭罩停下手裡的動作,身體稍微坐直了一點:“詳細說說?”
西奧多神色自若:“你看,這些阿卡姆用戶,都有著官方認同的精神病人身份。”
“——所以說,精神病人立下的遺囑,法律它承認嗎?”
傑森:“……”
等一下,這個問題!
真是好狠毒的一招以毒攻毒!!!
如果阿卡姆反派們宣稱自己不是精神病,那他們的罪行會把他們送上死刑台。
倘若他們繼續承包精神病身份,財產就有可能被侏隼鳥統統卷跑。
紅頭罩有些驚呆,當場摸出手機穀歌了一下相關的法律條款。
事實證明,侏隼鳥是對的。
按照州法律,阿卡姆這群精神病的遺囑都不具備法律效應。
但這裡麵唯一的問題在於……
傑森舉起一根雞骨頭,好似教師在黑板前舉起自己的教鞭。
“在大眾認知裡,你不可能既是黑麵具的兒子,又是企鵝人的兒子,還是雙麵人的兒子,你懂我意思吧?”
假如隻有兩個人,哪怕是兩個男人,見多識廣的哥譚民眾最多驚呼一聲男男生子,實驗室真是有夠喪心病狂。
但涉及到三人及三人以上……
“以防你不知道最基本的常識,我們地球人呢,是沒法生出同時屬於三個人的孩子的。”紅頭罩涼涼地補充。
但與此同時,傑森的目光裡也升起幾分思考之意,顯然在推敲這件事的可操作性。
聽見這番提醒,西奧多眼睛都不眨一下:“誰說我是他們兒子的?”
傑森迷惑:“……什麼?”
西奧多微微一笑,自然而然、流暢無比地說:“我是他們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