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看見，哥譚寶貝正天真地衝他露出微笑。
“怎麼了，為什麼擺出那副表情？”
侏隼鳥忍不住當場捶桌。
“我早晚跟你打一架，B。”
“或者被我暴揍。”蝙蝠俠低沉地說。緊接著，無縫切換的布魯斯重新上線，“謝謝你，泰德，你可幫了我大忙。”
在西奧多丟下早餐之前，提姆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羅賓沿著既定路線，熟練至極地給自己打了杯咖啡，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半，這才走向餐桌，坐在西奧多旁邊。
由於他的加入，餐桌上漂浮的躁意被稍微衝淡了點。
提姆當然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餐桌上的奇特氛圍，卻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般地，一邊切割著自己盤子裡的培根，一邊和家人們打了招呼。
“午安，西奧多。午安，daddy。”
“……”
聽到後麵那個可怕的稱呼，西奧多和布魯斯拿著餐叉的手同時停在半空。
一時之間，西奧多竟然分不清，提姆究竟是在調戲自己，還是在調戲布魯斯。
察覺到空氣裡突然的安靜，羅賓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天真地笑了笑。
“怎麼了，為什麼擺出那副表情？”
西奧多：“……”
西奧多默默地推開餐盤，用餐巾擦擦嘴角，然後麻木地起身離開。
儘管回到韋恩莊園還不足24小時，但他已經第十八次想要二度離家出走。
***
當天晚上，西奧多努力跟一堆散發著油墨味的文件挑燈夜戰。
房門被輕敲三下，緊接著提姆走了進來。
他先用手裡的花生露在西奧多的臉頰上貼了一下，隨後把易拉罐在桌子上放好。注意到西奧多抬頭時露出的生無可戀的表情，羅賓聳了聳肩，給出寶貴的提示。
“選C。”
“什麼？我沒在做物理作業，我在替布魯斯審閱那該死的季度報告。”
“所以讓你選C。”提姆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不想工作的時候就采納卡爾（Carl）的意見，他是高層裡最中規中矩不容易出錯的一個。我一直用這個方式偷懶。”
西奧多雙眼一亮：“太好了，提姆，你救了我的命。”
提姆挑了挑眉：“知道今晚有人替我加班工作時，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裡，提姆靠著西奧多的椅背，喝完了手上那罐功能飲料。
西奧多把公章夾在指縫裡轉了兩圈，這才開口：“蝙蝠俠也禁止了你去夜巡？”
“顯而易見。他還讓我多補補覺。”
麵對羅賓時，蝙蝠俠無需切換成布魯斯狀態拐彎抹角，是直接當麵跟提姆說的。
西奧多的動作不太明顯地停頓住，轉頭觀察了一下羅賓的表情。
“怎麼？”提姆明知故問。
清了清嗓子，西奧多低聲說：“綁架你的事，我很抱歉。”
他知道對於羅賓而言，參與夜巡意味著什麼。
提姆雖然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心裡絕不會那麼輕鬆。
提姆的語氣依然沒有變化：“沒關係，從我決定加入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個。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過B的。”
西奧多猶豫了一會兒，又一次鄭重地重複：“我很抱歉。”
“都說了沒關係。”
“不隻是因為你被禁止夜巡。”書桌下，西奧多的十指漸漸糾纏在一起，“我和蝙蝠俠之間的衝突，是不是讓你感覺為難？”
提姆盯著西奧多看了一會兒，忽然搖著頭抿起了嘴角，眼神無奈裡帶著點好笑。
“不是吧，你才想到？”
西奧多皺起眉頭：“我預料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但……”
“——但你對此隻有模糊的概念，直到場景來臨，親身經曆，才真正地領·會·到。”
提姆流暢無比地補充完下半句，在“領會”兩個字上加強了語氣。
“……”
侏隼鳥默認了這個說法。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西奧多，我隻想說，我注意到你這個特點有一陣了。”
提姆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臂搭在西奧多的肩膀上，擠著他在同一張椅子上坐下。
像是為了安撫侏隼鳥的情緒，他的掌心不經意般捋過西奧多的後頸：“對於你和B之間發生的矛盾，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西奧多立刻看向他，眼睛微微睜大。
提姆短促地笑了笑，隨後貼近西奧多的耳朵，輕聲講了一句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