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主動找上門來,有條不紊地曬出多年來收集的各色證據,驗證了蝙蝠俠和羅賓的身份、然後又請求成為新任羅賓的那一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男孩臉上掛著文靜禮貌的微笑,眼神裡卻迸發出絕不退讓的星火。那兩粒細小而明亮的火光,可以促使曾經的蝙蝠俠改變想法、可以循著男孩們曾經的道路,照亮黑夜中的哥譚、也能在麵對重大人生選擇時,篤定得沒有一絲顫動。
蝙蝠俠聽見提姆用當初請求成為羅賓時一模一樣的語氣說:
“我很遺憾,布魯斯。”
“我聽說,西奧多沒能繼承羅賓的稱號,他在未來的代號是超級侏隼鳥。”
蝙蝠俠點頭:“我已經知道了,還有嗎?”
羅賓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我還聽說,超級侏隼鳥從未真正離開過哥譚的夜晚。”
***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深藍如絲絨般的天幕,西奧多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喟歎。
真奇妙啊,今天的夜色和月亮,就和二十年前一樣明亮。
二十年前,侏隼鳥曾經攜裹著一身殺氣,敲開醫院病房裡提摩西的窗戶。
鬥轉星移,西奧多陰差陽錯地跨過了時間的長河,提摩西則沿著歲月光陰溯流而下。
他們已經相隔了二十年的的時光,可對西奧多來說,距離曾經發生過的那場會麵,才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
用和上一次同一樣的姿勢,侏隼鳥輕盈地落在了提摩西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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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天鵝絨的厚重窗幔,屋子裡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西奧多一眼就看見,提摩西沐浴在柔和的暖黃色燈光裡,坐在圓桌前,麵前擰開一盞南瓜形狀的台燈。他裹著一件厚厚的寢衣,盤膝坐在寬大的搖椅裡,一晃一晃地翻動著手裡的書頁,正看得入神。
會心一笑,侏隼鳥曲起手指。
叩、叩、叩。
夜晚的長風是侏隼鳥的座駕,而窗戶玻璃是侏隼鳥的門鈴。
在好似童話複刻般的夢幻中,提摩西驚訝又驚喜地轉過頭來。
西奧多這位年少又年長的朋友,眼角和額頭已經能看見細細的紋路,麵孔也從曾經的惶恐冷漠變得溫暖而沉穩。
但當他光著腳跳下地,連鞋都顧不上穿,快步朝窗口走來時,身影仿佛和二十年前的小提摩西重疊在了一起。
窗簾被唰地拉開,窗子也像心房般敞開。風灌入室內,吹拂起琥珀紅調的簾子,幾乎和侏隼鳥身後的披風融為一體。
提摩西探員驚喜的表情,與二十年前如出一轍。
“西奧多!真的是你!”
於是侏隼鳥輕巧地落在地上,他摘掉臉上的多米諾麵具,綻放出一個自相識以來最燦爛的笑臉。
“好久不見,提摩西。”
仍然那張放置了暖黃色南瓜燈的圓桌,隻是上麵擺放的墨水、書籍和紙張都被清理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淋了覆盆子果醬的櫻桃派、兩杯暖呼呼的熱可可,還有兩一張堆滿了毛毯和靠墊的藤編搖椅。
提摩西探員用手比劃了一下西奧多的身形:“我真不敢相信,你看起來居然一點都沒有變化。”
想起上次見麵時的場景,西奧多忍不住狡黠地微笑。
“我也不敢相信,你現在沉穩了這麼多。換成以前,你早就該問我‘你為什麼在飛?你為什麼看起來根本沒有長大過?你是被妖精們抓到它們的國度,被它們喂下了精靈的翅膀嗎,西奧多’?”
提摩西眼中湧動出懷念的光芒:“哦,我那時候的傻話,你還記得。”
“一字不差。”西奧多有點得意地挑眉,“畢竟對我來說,這一切清晰得好像發生在一個多月前。”
捧起可可杯啜飲了一口,侏隼鳥舒適地呼出一口氣。
“還加了烤製的棉花糖,謝謝你提摩西,這在我喝過的可可裡能排前三。順便一提,你公寓窗沿的寬度,在我站過的窗沿裡也能排前三。”
探員對這委婉的提示心領神會:“你想說不太安全是嗎?瑞德和羅西也這麼提醒過我。其實我挑選房子的時候特意看過……但我總覺得,或許某一天,你就會穿著這身戲服一樣的打扮,重新站在上麵,然後敲響我的窗戶。”
“——就像今晚。”
說完這句話,提摩西微笑著看向他略微怔忪的舊友。
對方仍然年輕、仍然倔強、眼中仍然燃燒著兩簇永不屈服的光芒。光陰沒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們彼此扶持著走過地獄的往事,新鮮得就和剛剛發生過一樣。
西奧多還定格著少年般的姿態,於是這場時隔二十年的再會,便被抹去了一半的惆悵。
探員也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要互相交換故事嗎,西奧多?我敢打賭,你想象不到我辦過多少起詭奇的案子。”
眉梢眼角已經刻上幾縷風霜痕跡的男人主動推杯,和西奧多的杯子輕輕碰撞。
對他們來說,這一幕宛如一場姍姍來遲的慶賀,補上他們本該在斯坦利死去那晚時的歡呼舉杯。
“至於你的故事,西奧多,如果你想講講哥譚那位守護在夜色裡的騎士,我願意洗耳聆聽。假如出於保密不能講,那就再跟我說一個關於騎士、小鳥、還有老者提燈的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