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值班弟子來找他們,那一定事先確定了李娘子的身份,他們隻能硬著頭皮走入這間小院。
她若是沒有錢倒是不要緊,行醫費可以省,藥方他們也能儘量選擇便宜的,但他們身邊這位小祖宗可是吞金獸,就算拿出藥方,這位婦人又能擔當得起嗎?
心中泛著嘀咕,醫修們走入屋中,一抬頭,都不由怔在原地。
這個院落本身就不太大,而且又是側房,門一打開,裡麵小小的空間裡放著一套木質桌椅,剩下的便是最裡麵的床榻了,可以說幾步便能走到頭。
越過李掌櫃的肩頭,醫修們看到一個年輕的美人臥在病榻上,正沉沉睡著。烏發散落在她的肩膀上,更顯得肌膚蒼白似透明,仿佛一陣風就能要了她的命。
雪壓枝頭,嬌花照月,讓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放輕了呼吸,生怕將那搖搖欲墜的花枝徹底壓垮。
直到蕭澤遠繞過他們直徑進屋,醫修們這才回神跟上。
醫修們不免要與李娘子客套、詢問幾句,蕭澤遠過去幾乎從不與外人接觸,行事作風也顯得十分直接,那邊還在說話,他已經來到病床旁。
修仙界的初步問診是由醫修以真氣入脈,探測患者身體狀況,把脈算是比較常見的接觸方式。
虞容歌的左手搭在薄被邊,手腕纖細蒼白,青灰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虛弱得幾乎聽不到脈搏聲。
兩位執事問了虞容歌這幾日的大致狀態後,依次上前把脈,二人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看到醫修麵色不虞,李娘子擔憂道,“請問大人,我家妹妹……”
執事們互相對了個目光,神情都有些複雜。
“令妹先天不足,體質天生比常人還要差幾分,就算從小好好安養,都很難調理好,更何況……”右執事蹙眉,他委婉地問,“令妹可是否受過什麼苦楚?”
如果不是李娘子的擔憂不像是裝的,又願意花大價錢給這姑娘治病,他們都想直接問這個姑娘是不是從小被家裡虐待到大的。
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的身體禍害成這個樣子?
“您是說……”
李娘子有些猶豫,虞容歌當時昏倒在她店門口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姑娘像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可是這些事情不適合現在就告訴外人,李娘子怕給虞容歌生事端。
“她快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冰涼如寒泉的聲音響起。
眾人愕然抬頭,隻見站立在一旁的青年身形修長,如琥珀般清淺的眼底不悲不喜,神色平靜,似乎完全不知曉自己話中的重量。
沒人料到蕭澤遠會忽然開口,而且一開口就是大忌!
床榻上,虞容歌悠悠轉醒。
她本來習得一個新技能,可以在睡夢中翻看原著,這小說厚得要命,人物又多又複雜,寫得倒是蠻精彩的,虞容歌就當做是連環夢了。
但她現在身體太弱,睡得淺,外界一直有人窸窸窣窣地說話,她很輕易就被他們吵得醒了過來。
結果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說她要死了。
這是哪裡來的棒槌?
虞容歌大腦還有些發懵,一抬眼,發現自己屋裡還挺熱鬨,加上李娘子,這小小的屋裡擠了五個人。
眾人之中還有一個謫仙般的美人,生得俊美清雅,仙姿絕塵,不似凡俗中人。屋裡寂靜無比,其他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尤其是幾位醫修,胡子差點沒拽斷幾根。
而被所有人盯著的青年仍然一臉正經平靜,仿佛絲毫不懂閱讀空氣。
整個畫麵有點滑稽,尤其是眾人五顏六色的表情和蕭澤遠的淡定反差太大,讓虞容歌沒有忍住,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瞬間打破了房間內的寂靜。
花苞頂著寒雪綻放,冰雪消融,一切似乎都隨著她的笑容有了生機。
虞容歌笑著問,“那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蕭澤遠抬眸,對上她帶著笑意的眸子,微微一怔,竟然沒有立刻回答。
醫修們這才回過神,他們眼前一陣陣發黑,冷汗都冒了出來。
——完了完了,他們神藥峰的一世英名,要斷送在少掌門的手裡了!
“實在抱歉,這個是我們師侄,他天賦奇高,就是從小沒怎麼接觸人,說話總是沒輕沒重,這……哎,老夫實在愧對二位,這樣吧,小姐的問診和藥方我們都不收費了……”
這句話剛落下,他們就看到本來笑意盈盈的的虞小姐,頓時變了臉色。
“胡說什麼呢,怎麼能不收費!”虞容歌嚴肅道,她指向蕭澤遠,“我看你們這個師侄挺好的,就讓他來全權治我的病吧。”
這是什麼,天才師侄?不會是原著角色之一吧,不確定,不過來了就彆想走了!
“這……虞小姐,我們此次是帶人前來觀摩的,確實是想由他來開寫藥方,但全部交由他治病,實在是不妥啊。”為了讓虞容歌收回成命,左執事甚至開始謙虛,“他雖然很有天賦,但是從不懂人間疾苦,也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他的藥方雖然極有成效,可是其中藥材都往往價格奇高,恐怕……”
“什麼?!”虞容歌的聲音頓時比醫修還要高,甚至遮過了他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病氣似乎都離開了虞容歌,她鏗鏘有力地說道,“好啊,既然如此,我更不能錯過這位天才了!治療我的人,非他莫屬!”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女孩子有條件都應該鍛煉或者多吃一點,讓身體更健康有力,雖然很喜歡柳弱扶風的美人,但還是健康更好哇(容歌後麵病好了身體也會強壯起來的!)
最近都是晚上六點左右更新,哪天發現我又開始淩晨修仙了,那就是存稿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