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蕭澤遠說,“我來治療,簽天地契,足矣。”
除了在常識和金錢方麵比較糊塗之外,蕭澤遠還算是個比較隨意聽話的後生。
在生活和學習上,他都全然聽從醫館的話,執事們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反對。
出於對他的了解,二人心裡都有不太好的預感。
“天地契?”右執事小心翼翼地問,“澤遠,你想要做什麼?”
“治好她。”蕭澤遠簡短地說。
他手指微微一動,一個泛著淡淡金光的卷軸出現在眾人麵前。
卷軸展開,正是醫修常用的長期治療契約。
修真界的修士在進行重要交易的時候都會用天地契來約束彼此,以天道為誓,隻要天地契敲定,便沒有後悔的餘地。
如一些貴重寶物的交易、靈脈土地買賣,又或者醫修這樣涉及廣泛的治療方案,雙方都會簽署天地契。
普通的抓藥問診和段時間治療是根本不需要這般多此一舉的,右執事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強了。
他蹙起眉毛,“澤遠,你才剛剛下山,在這方麵沒有任何經驗,不要這般武斷,掌門將你托付給我們……”
“沒有武斷。”蕭澤遠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她的病,要治三年。”
他落筆,在空位處添上了契約年份和簽名。
虞容歌和兩位執事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她本來已經對蕭澤遠的身份有所猜測,等看到那卷宗上的署名時,虞容歌才完全確定自己真的賺大了!
原著裡的巨無霸吞金獸,地位獨一無二、正反派都要禮讓三分的藥聖蕭澤遠,竟然自己主動撞上她的門,這運氣也太好了!
虞容歌看原著的時候還想過,如果她的身邊需要一個人,那個人必須是蕭澤遠。
他又能花錢,又能治病,簡直是她的天賜敗家神器啊!
而且蕭澤遠這個人,虞容歌覺得他原著裡很好拐……不是,很好相處的角色之一。
他從小在藥穀裡長大,在人情世故方麵十分單純,其實一直到原著後期也是這樣,蕭澤遠從未真正入世過。
他幾乎不參與主線劇情,隻有主角反派們受重傷要死的時候都會去尋他。
而且最有趣的是,虞容歌知道為什麼蕭澤遠的外貌和說話反差那麼大了——因為蕭澤遠有蹇澀,也便是口吃。
原著裡對他的過去寫的不多,但虞容歌知道醫修一道中一直有個說法,真正的醫藥天才降世的時候,都會有天生身體有缺,這是醫修與天爭命的‘代價’。
蕭澤遠是個小結巴,本身不會影響他的聲望,但他自己不喜歡這一點,所以寡言少語,少年持重——隻要他不說話,就沒人知道他說話不利索。
他的先天有缺無法後天治愈,蕭澤遠自己私下偷偷練習,終於能把握住慢條斯理說話的時候,四個字不會磕巴。
結果誤打誤撞,外人看蕭澤遠總是一言不發,惜字如金,反而以為他很嚴肅,很有威嚴。
原著裡更是有意思,蕭澤遠是少見的美強沒有慘,他從頭到尾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善惡生死都很鈍感。
不論是正派還是反派,隻要誠意足夠大,能讓他繼續研究藥理,又或者得了很稀奇的傷病,蕭澤遠都會出手治療。
當然也有覺得他謎語人的炮灰,吵嚷著讓他多說幾句解釋解釋,都被蕭澤遠核善地挫骨揚灰了。
能治你病的人也能要你命,實力還很強,這誰敢得罪,作為原著最大的中立勢力,正反派都要敬蕭澤遠三分,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現在,這位足以做其他人再生父母的大佬,還是個因為花錢多被門派管教的年輕人,而且還自投羅網,要跟她三年!
三年啊!
“三年?!”其他醫修們也同樣驚呼出聲。
兩位執事的表情都快掛不住了,右執事崩潰地說,“蕭師侄啊,掌門一共讓你下山曆練也不過五年而已,三年的時間也太長了,這……這,要不然這樣,我們輪流照顧虞小姐可好?”
蕭澤遠放下筆,他抬眸看向二人,沒有表情地說,“我、我夠不夠格,我會自己,證明。”
謔。
虞容歌一聽就明白了,剛剛兩位醫修為了勸她改變主意,把蕭澤遠除了藥理之外其他方麵貶得一文不值。
也不能說他們騙人,蕭澤遠確實過去從未接觸過這方麵。
可是蕭澤遠在藥道方麵是十分執拗的,他能接受自己花銷太大被批評,可在醫藥方麵被這樣貶低,是蕭澤遠無法忍受的。
看把人家氣的,結巴都沒藏住。
兩位醫修滿頭大汗,他們沒察覺蕭澤遠話中的異樣,但明白了他為何生氣。
“蕭師侄,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
他們正努力的解釋,便聽到虞容歌的聲音忽然響起,“說得對,人就是要有這樣的誌氣!”
醫修們目瞪口呆地看過去,隻見剛剛和他們爭論時虛弱得差點嘎過去的病美人,此刻生龍活虎,而且還一臉義憤填膺。
“在藥學方麵如此出眾的人,怎麼會不擅長看病?我相信你!”虞容歌義正言辭地說,“我們一起向那些質疑你的人,證明他們大錯特錯!”
蕭澤遠微微頷首。
“好。”
執事們:……
怎麼還拱火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外表嚴肅的高嶺之花其實是個小結巴,聽起來就很好rua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