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她簡直是個地痞無賴(1 / 2)

神藥峰的梁掌門最近頗為頭疼。

一切的開始都源於他寵溺放養了數年的愛徒,將主意打到了門派世代相傳的龍骨身上。

能夠教導這樣一個與世無雙的天才弟子,是梁掌門最引以為豪的事情。

如今世道愈發艱難,各道凋零,作為唯一擁有萬草藥穀的藥修門派,梁掌門一直認為隻有他,才有資格收蕭澤遠為徒。

這孩子的奇思妙想和天賦是那麼的珍貴,連曾經被界內認為天賦奇才的梁掌門自己都自覺比不上,所以他儘力給了自己的天才徒弟最大的寬容和自由。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卻是連梁掌門都開始覺得吃力了。

如果連神藥峰這個擁有藥穀的門派都供不起蕭澤遠,那天下誰還有能力呢?

梁掌門心中一直隱隱不安,因為他知道,除了他們神藥峰藥穀之外,魔族那邊同樣擁有一個名為百邪的藥穀。

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子,這孩子對他尊敬有餘,可感情不見得有多深。

蕭澤遠善惡感情遲鈍,眼中隻有藥道,今日動了龍骨事小,可倘若有一天,他察覺到自己已經不需要門派,門派也無法提供給他足夠的支持的時候,涉世未深的蕭澤遠會不會被魔修拐走?

這才是梁掌門最擔心的事情,他怕蕭澤遠純粹直白的心性會讓他走上邪路,這也是他徹底下定決心放蕭澤遠出來曆練的真正原因。

沒想到,他的寶貝大徒弟第一次出診就被人拐跑了!!

梁掌門幾乎要吐血,更讓他絕望的是蕭澤遠一心為那個虞小姐說話,看起來已經將自己劃到她的陣營。

他這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召回來,沒想到那邊醫館的兩位老醫修也被這位虞小姐給籠絡了。

一個身懷巨款,口齒伶俐,主意明確要拐走蕭澤遠,甚至將他的花銷都包了的神秘女子,怎麼看怎麼可疑。

蕭澤遠回來取完藥就要走,一心記掛自己病人的病情。梁掌門心裡酸溜溜的,他留不住人,隻能再三囑咐弟子先等幾天,讓他把人背景查明白。

結果這逆徒,單方麵幫他約定了和虞小姐的視頻通話時間。

梁掌門沒有辦法,也隻好直接見她。

在投影法寶裡看到這位虞小姐的瞬間,梁掌門的心便徹底沉了。

他最後的一絲希望是蕭澤遠情竇初開,才會被女子攏了去,這也好過蕭澤遠真心想要跟隨她。

可惜,梁掌門看到虞容歌的第一麵就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想。

毋庸置疑,虞小姐很美。哪怕他已經見過許多樣貌姣好的天驕後生,她也能在裡麵排前幾位。

可她和蕭澤遠之間絕不是普通的異性相吸,虞容歌的眼神堅定沉穩,帶著(想多活幾天做敗光錢財的)野心,仿佛對蕭澤遠勢在必得。

她很主動地對他交代了自己的底細。

“我原是世家虞氏旁支的小姐,從小身體病弱,爹娘常年在外奔波,為我尋找救命藥材。”虞容歌說,“我爹娘魂燈熄滅後,其他族人想要吃絕戶,我逃了出來,有幸得到貴醫館的救助。”

“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因為涉及徒弟,梁掌門問得很直白,他蹙眉道,“整個虞家、不,大半世家商盟或許都沒有你這般的手筆吧?”

天價藥方喝著,還要資助蕭澤遠,她一個人難道還能有錢過一整個大世家或者仙門?

“我爹娘這些年在秘境中另有機緣,暗中給我留了私產。”虞容歌平靜道,“我家中人員凋零,父母不想我樹大招風,所以此事沒有告知其他族人,可即便如此,我也仍然九死一生,僥幸才逃出一劫。”

梁掌門欲言又止,以他的人生經驗,何嘗看不出虞容歌的話裡有貓膩,心中懷疑不降反升。

倘若虞容歌說她的私產是一些商鋪買賣,梁掌門就能理所應當拒了這件事,因為這個世道想做買賣發財,必定要和世家商盟牽扯頗深。

可她說是她爹娘秘境尋來的機緣,這筆靈石就是乾淨的,但問題是幾乎不可能。

至少在他的記憶裡,世家沒有這樣的人物。

思考至此,梁掌門反而笑道,“哦?既然如此,虞小姐的爹娘想必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不知他們是誰,或許老夫也認識呢?”

倘若是謊言,說到這一步就繼續不下去了。

沒想到,虞容歌竟然真說出兩個化名來,還真是連梁掌門都有所耳聞、卻近幾年忽然銷聲匿跡的兩位散修。

梁掌門下意識地尋找她話中的漏洞,“老夫確實對這兩位修士有印象,可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虞容歌笑了,“您又如何證明我說的是假話呢?就算我再拿出什麼證明來,您依舊可以繼續問我如何證明東西是真的,難道我們要一直循環往複下去?”

梁掌門被她說得一梗,一時間沒有開口。

“而且,蕭兄也是你們自己人主動派來的,我就算有天眼,又如何拖著病軀算計到他的頭上?”

然後,虞容歌的聲音溫和下來,仿佛剛剛有些尖銳的話語不是她說的。

她緩聲道,“我隻是覺得自己無法活那麼久了,這些錢財已經是身外之物,倘若能為虞兄和貴宗解燃眉之急,或許也算功德一件,讓我能安心地去了。”

“莫要胡說!”梁掌門職業病犯了,下意識反駁她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語,“有澤遠那孩子在,虞小姐的病不會有什麼大礙。”

可話聊到這裡,梁掌門也不由沉默了。

這還怎麼談判,虞容歌的爹娘已經死無對證,蕭澤遠也確實是臨時被醫館派出去的,人家態度又這樣誠懇,就算他仍然有所懷疑,可舉手不打笑臉人啊。

猶豫片刻,梁掌門開口道,“虞小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錢我們不會收,也不會同意這件事。”

投影中,虞容歌輕輕淺淺地露出笑容,卻讓梁掌門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梁前輩,你似乎誤會我了。”她溫聲道,“我與您解釋這些,是因為您是蕭兄的師父。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蕭澤遠這三年都是我的人,我願意資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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